036比画(一更)[第2页/共3页]
“薛昭,你奉告我,我们耿家现在如何样?!”
天子实在早就已经下定决计,要肃除镇北王府这个眼中钉,阿史那的告发也不过是让天子决定提早脱手罢了。
又是一声刺耳的“咣当”响起。
她明白端木绯的意义,关头在于她的父皇是不是同意……
岑隐狭长幽深的眸子里波澜不惊,定定地看着耿海,利落地答了:“耿家失了五军都督府。”
他们薛家人自有薛家的组训,自有薛家的风骨。
当灯光照亮火线时,前面的一间地牢里传来了某个冲动沙哑的男声:“薛昭!薛昭,是不是你?!”
车厢里再次堕入沉寂。
岑隐熟门熟路地沿着石阶往下走,固然内里骄阳灼灼,但是他身上却没有一滴汗,肌肤在橘黄的灯光中如玉似瓷。
哪怕为奴,哪怕放逐。
她勾唇笑了,对着端木绯点点头,“嗯”了一声,实在内心还是有些忐忑。
从现在的成果来,当年镇北王府灭得也不冤。
涵星怔了怔,瞳孔一点点地变得幽深起来。
岑隐如石雕般肃立原处,灯火中,眸子似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赤色。
“安晧现在如何样?!”
耿海持续说着:“慕建铭不但给了我一封密旨让我捏造证据谗谄镇北王府,别的还给了我一封密旨,让我对镇北王府不留活口。”
“魏永信死了。”岑隐接着道,“不过,魏永信比你荣幸,他固然死了,好歹百口只是男丁放逐,女眷入了奴籍。”
发完牢骚,那些官员就摸索地问端木宪,想看他何时销假。
“当年的那封密旨,我还留着。”耿海越说越慢,在这沉寂的地牢中,他的呼吸是那么浓厚短促。
耿海暮气沉沉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点光辉,如一簇被扑灭的火苗般。
他浑浊如泥潭的眸子里充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这第二封密旨中,慕建铭为了将镇北王府一举毁灭,让我勾搭北燕,找北燕人借了兵,与我手上的五千兵力一起共同撤除镇北王府。”
涵星接过茶杯,杯中的花茶披发着些许暗香,钻入鼻端,让涵星本来有些凝重的表情变得松快了一些。
端木宪只打哈哈,与其在朝堂上受气,弄不好再被派去北境媾和,他还不如待在家里和四丫头下棋呢。
耿海心中忍不住想着,视线半垂,掩住眸底的异色。
并且,他的父王心系北境安危,就算想要肃除慕建铭这个逆贼,也不会去通敌叛国,不会与虎谋皮,不会以恶制恶。
岑隐提着灯笼出来后,地牢的大门就“吱”地再次封闭了,也将内里的酷热隔断在了铁门外。
他早就伶仃无援,他早就与内里完整隔断了联络,唯有从岑隐嘴里才气偶尔晓得外界的一二事。
伤筋动骨一百天,端木宪借着胳膊的伤请了假在府里养伤,他避开了天子,其别人却避不开,不时有官员登门借着探病找端木宪抱怨,说天子比来固然不闹着要去避暑或者秋猎了,不过表情很烦燥,老是大发脾气,这早朝不是直接罢朝,就是没说几句便甩袖走人。
畴昔这一年多冗长的监狱生涯让耿海清楚地明白一点,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一个还会说话的死人。
言下之意是他放了魏家一条活路,但是,耿家就不定了。
地牢中静悄悄的,满盈着一股阴冷潮湿的霉味,暮气沉沉,恍若一座宅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