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第5页/共8页]
这涿州胜产贡米。那厨娘心灵手巧,特地做了一碟精美米糕。这米糕又糯又软,香的不得了。早晨的时候,顾忌着小乔氏和孟蕴兰在,比不得家里,梅茹只规端方矩吃了一个。方才她在房里誊写了十来页方物志,恰好抄到点心这一块儿,梅茹便不由自主的考虑起先前的米糕来。心猿意马之间,她领着静琴悄悄出来。
傅铮正和傅钊交代话呢,余光又瞟到她。
小半晌,梅茹钝钝摇了点头。
那拈着米糕的手也白,指尖根根如削葱。
他的脚步声沉沉的,跟他这小我一样阴鸷冷酷,梅茹再熟谙不过,她一个闪身,赶紧避到中间廊柱背面。
傅铮抬眸望了一眼,只看到一团背影,此人哪怕是背影,也是气鼓鼓的模样。傅铮垂下眼,不知在想甚么。
傅铮拱了拱手,退出来。
她悄悄在内里立了一会儿,就听内里傅铮道:“孟夫人,本王实在有要事在身,必必要先行一步,还望孟夫人包涵。”又道:“本王已命十一弟一起护送你们。”
……
实在刚才那番话,她一个小女人说出口,已经算非常特别了,可此人和周素卿愈走愈近,二姐姐那边厢倒是情根深种的模样……梅茹如何能不借机替二姐姐委宛的说几句?
到底是小孩心性。
傅钊却恍然未觉,他兴高采烈的跑去孟政的营帐报信:“孟夫人,孟女人,循循,我哥哥他先返来了!”
这话说完,不知从那边传来一声轻哼,悄悄的,含着戏谑。
傅铮略略一愣。
等写的乏了,她挑帘往外看。
外头一片萧瑟,连绵群山上面都是光秃秃的土黄色,沿路走来都是这类萧瑟庄严的初春衰颓之色,她看在眼里便感觉有点闷,正要放下帘子,傅钊骑马从中间冒出来。
他到底干了甚么十恶不赦的,招惹她这么大的愤懑?
他这话说的不轻不重,刚好飘到梅茹耳朵里,梅茹不由微恼。
梅茹干劲更加足,这一夜她挑灯夜写,第二日孟蕴兰见着她,不由一惊:“循循,你昨晚做贼去了?”
傅铮蹙眉。
他沉下脸的时候,满面皆是肃杀萧索之意,让人打从心底害怕惊骇。
傅铮抿了抿唇,沉默的别开眼。
想到傅铮,梅茹冷下脸道:“给他看何为么?他便是天理了?”
那一小块就握在女儿家白净如葱的指尖,说不出的诱人,只怕上面还留着口脂……
见傅钊盯着本技艺里的那块米糕,梅茹赶紧命静琴递给他,又道:“殿下你尝尝。如果喜好,前面厨房里另有,就在屉笼里蒸着呢。”
梅茹怔怔重新低下头,道:“殿下,如果没有旁的事,我先回房了。”
“钊儿!”傅铮走过来冷冷喝了一声。
梅茹还记得有一回守岁,二人坐在厅堂当中,四周围着一圈服侍的丫环,可没有人说话。如果不知情的还觉得府里在办丧事呢,哪儿有丁点喜气?梅茹再也坐不住,子时未到,便欠身道:“王爷,我先回房了。”傅铮也只是淡淡点头道:“去吧。”那一年,二人统共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翌日,傅铮就被一道八百里加急奏折召进宫。他根本来不及回府就又仓促离京,等再返来的时候,已是来年夏季,风尘仆仆,晒得又黑又瘦。梅茹见着他,唤了声“王爷”,就实在不晓得该说甚么好。两小我干坐了一会儿,傅铮泯了口茶,这才问:“这一年府里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