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最后的挽留[第2页/共3页]

他又一次翻开了那发黄的条记本，找到几片零散的纸张，此中，有他曾经说给我听的《我的抱负》，有他给我画的画，另有三张硬币大小的我的照片，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想必是千方百计从别人的合影里剪下来的。他的画画功底远不如穆子谦，若不是他说画的是我，我大抵也不会想到是我，特别是他每幅画里，都有一双笑着的眼睛，如此欢愉的、都雅的一双眼睛。可当时的我，除了在穆子谦面前会笑靥如花以外，在其别人面前，长年都是冰冷的、冷酷的，何曾笑过，何曾有一双笑着的眼睛！只是这个傻子，这个他的抱负是我的笑的傻子，把他每时每刻的心愿，都画到了那双眼睛内里。

小乔的手，终究完整分开了我的脸。

我闭上眼睛，也关上心门，不视，不闻，不思，不想。

最长的，则是好几页好几页，页页写满相思。遵循时候推算，应当是从高三后，日记间隔越来越长，可写的内容也越来越多，字里行间，是一个初知爱滋味的男孩的惶恐、挣扎、犹疑、欢乐、期盼、乃至是害怕。

只因为，我学了那么多年的心机学实际，它独一的实际工具，就是你。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你揣摩了个透辟。

我不敢看，也不忍看，更不肯看。

我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扳开小乔覆在我脸上的手，我向来都是冰冷冷酷的穆子秋，我向来都是自擅自利的穆子秋，我向来都是不知戴德的穆子秋，我向来都是只为穆子谦活着的穆子秋，我为甚么要去考虑那么多？我为甚么不断交一点残暴一点？贪、嗔、痴、慢、疑五毒我已一一尝过，我乃至无惧忘川河里血黄的水和劈面的腥风，我甘愿和孤魂野鬼呆在一起等候千年，只为给穆子谦一个来生。现在，我能够不消等候来生，我此生便能够跟他在一起，那我为甚么不如许做？这个世上，我甘愿负统统的人，也不肯负一个穆子谦；这个世上，品德、人伦、礼节十足重不过我和穆子谦的爱情。

他还是决定罢休了吧，他晓得，他毕竟留不住我，不管如何。

我晓得小乔要做甚么。

我坐起家子，没再和他说一句话。

他说：“子秋，你决意要走，我也不留你，也留不住，不过，有一样东西，我想让你看看。我本来筹算，要比及我们老了的时候，在春暖花开的时节，坐在温暖的阳光里，一篇一篇翻读，童年的懵懂，少年的相思、青年的缠绵、中年的热烈、老年的执手相望，我都筹算一点点写出来。但是，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再写下去，也写不出一个美满的结局，只是徒留感慨罢了。既然如此，就到此为止吧。但是，总得让你晓得，晓得我这么多年来，究竟是有多傻，傻到，觉得你，就是我的全部天下。”

5月16日，阴，明天又看到阿谁女孩，她和我一个黉舍，女生都在玩跳皮筋，她靠着墙看，很孤傲很巴望的模样。

而现在，小乔把它拿出来，其企图，已经不言而喻。

我感受小乔凉凉的唇瓣落到我的睫毛上，在他唇瓣分开的时候，有一滴带着他体温的泪，落到了我的眼睛上，渐渐的渗了开来，渗了开来，渗到我的眼里，渗到我的内心。

我看到小乔几近是嗟叹着说：“哦，不，子秋，不要如许，不要再回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