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最后的怒风[第2页/共3页]
为了不被甩出去,班索紧紧地搂抱海兽的脖子。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臂酸胀得乏力,它才停止挣扎。
那就把可惜也留下来,解缆吧。
莫非是那块丢失千年的敷裕大陆!
它不在海底,也不在天空,而是埋没在另一个神国!
班索叼着短刀爬上兽背,骑住脖子而后取下短刀,一手抓稳它额顶的骨刺,一手撬掉它眼睑的硬鳞。
折射着日光的雪球在空中婉转地飘零,隔绝了视野,也掩蔽了远山那只曾在贰心中意味但愿的货船。
在班索不敢置信的目光谛视下,一道看似痴钝却又迅猛的细弱雷电轰碎密密麻麻的银色纹痕,将夜空锯成两半,留下一条透出温和日光的裂缝。这条裂缝被更多的雷蛇啃噬,拓展成巴掌大小的洞穴。洞穴迸射出白日才有的光亮,褪去乌云的妆色。
衰弱的低哼声戛但是止。
固然冷凉的月光奉告他风季结束了,但是他的耳朵里总模糊听到风的哀嚎。
裹藏超凡力量的雷电一举撕破最纤薄也最厚重的神国壁垒,在那一瞬扯下丢失大陆的面纱一角。
雷光在云间游走,交叉整天空的裂纹爬向云端的深处更深处。阵阵沉闷的吼怒响彻云霄,不时有更狂暴的怒啸伴随轰隆直插大海。
天气似漆,云彩如墨。整片天空重重地压了下来,暗淡的风的涡旋从云层降落,紧贴着海面,抽走大股大股的水柱。
他把兽皮披风的领口攥紧,寒意还是止不住地在体内伸展。
海兽残存的躯体味被弃在此处,要么被别的幸存的海生生灵啃食,要么逐步腐臭,或是解冻为冰雕。
吼啸的风恶狠狠地掰他的手指,诡计把他拖下货船。比他更快支撑不住的是货船,“咔啪”几声震响,整只船吱呀散架,首尾分离。海族仆从被浪头拖撞在船头的断板上,惨嚎一声不再转动。
班索了望远处的冰峰,那边有一座低矮的冰丘以及一截曾经属于本身的货船。断裂的船首半掩在冰中,正如海兽被冰安葬。
但是此时并非讲求传说地区的时候,大海在冲撞降落的云层,云层用狂雷震碎一座座波浪堆叠成的高山。班索顶着飓风爬到船首,死死地搂抱健壮的绑柱。风灌入耳朵,得张大嘴巴才气减轻脑胀的痛苦;浪鞭挞面庞,比如被湿布用力抽打。
非常微弱的风使海水往天空倒灌,仿佛把大海都翻转过来。激转的涡旋深切海底,连巨型海兽也没法逃脱。
民风愤了,发疯了,要倾泄最后的不成反对的力量了!因而大海也不由颤抖。
他拄着骨杖在光滑的冰面上行走,艰巨地翻过一座不算太高的冰峰,回顾了望,再也找不到始发的冰丘。
清雅的光抚掠六合,所过之处一片冰封。海面的惊涛骇浪固结为连缀起伏的冰峰,像是疆场上散落的断剑纷繁指插天空。空中连片的云层固结成粗糙的冰面,倒映着海面重峦叠嶂的冰川。最清冷的光中,雾气聚成一面晶莹剔透的敞亮的镜。
班索连人带船被卷入浪中,惊诧发明海面离他越来越远。他被矗立的波浪举向半空,头顶有一座更宏伟的乌黑浪峰即将崩落。
它凄声地扭头嗥嘶,躯体一挣动,腹下就绽放新的伤口。
大海在满含奥秘伟力的冰月月光当中化作冰地,巨浪经月光的冻固都成了矗立入云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