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最甜应许合欢子,最毒不过良人心[第3页/共4页]
瞪动手里的酒杯,华练刚才那些触景生情啊,那些凭魂怀古啊,那些哀痛寥寂小闹心大矫情唇亡齿寒兔死狐悲乱七八糟胡思乱想,都跟着这米陶酒杯里装着的咖啡喷了出去。
“阿幽……别怕冷,我给你当被子……”
“我说东君,明天气候这么好,不如我们来滚床单。”想的通透的华练坐在石桌子上,对陈辉卿举了举那另有一口咖啡的酒杯。
丫环一脸惨白,一身鲜血跑出来,悲惨地喊着:“不好了——出——大红了——”
“啊——”俄然一声凄厉的哀嚎,接生婆大喜:“生了!”
眸姬非常不甘,她几次想要起家,可腹部出血太多,别提及家,她连张着眼睛,都已经感觉有力。
妾阿缪产期将至,宅中须有人主持中馈照顾,崔贩子便接孟氏归去。
院落里人来人往,唯独瞧不见那孩子的父亲,华练皱皱眉头。
常日里前厅后院老是人来人往,西跨院树下开过会,东跨院水旁烤过串,而此时现在,统统皆静,特别是衬着长安城满城的繁华如梦,喧哗不断,更显得静得寥寂。
莫说是九天寻梦,便是九天玄女在此,也救不得了。
华练没吃那香软微凉的糕点,只是拿起酒杯,就着内里不知谁没喝尽的酒,喝了一口。
“咖啡是茶,不是鬼。”陈辉卿面对华练的张牙舞爪,非常安静无辜地答复。
鬼节中元夜,鬼世昌隆,人间却不宁,稀有人家,因为火盆不慎扑灭,几乎变成大祸,更有一家,瞬息之前,烧了一个洁净,让人称奇的是,这崔姓人家火势高猛,却未涉及邻里,一墙之隔的邻家安然无恙,连墙白也未黑染。因而有人将此事与当夜崔家妇女和小妾皆暴毙联于一处,宣称是这家有违天和,得遭天谴。
忽有面貌殊美的少年,坐在墙头笑问:“你哭甚么?”
但是现在……
“没用的,我练了道元丹已是凡身,仙家的药,没用了。”眸姬苦笑。
歌舞华乐,夜满重花,这是鬼节的夜晚,一年当中八荒界最为热烈的时候,便是那蹲在槐树上修炼未成的寒鸦,也喜滋滋地聒噪——这一夜连神明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杯沁桂魄,盏盛美酒,寻求那瞬息欢愉,只放纵一夜,这八荒界与三千界交汇的日子。
当时的好光阴在言语之间历历过目,青衫竹笛的俊美青年,巧笑倩兮的撑伞少女,各色百般的妖妖怪怪,另有少年时的无拘无束,肆意飞扬。
“寥寂?”华练咧嘴笑,多少年了,她的字典里,竟然另有这两个字!
许是为了孩儿,又或者为了她敬爱的人,阿缪已经全有力量的身材,又挤出一道力量来。
鬼差站在眸姬床前,固然眸姬已经没有循环,也已经魂飞魄散,可鬼差之为鬼差,还是要来送人一程,收敛魂骸尸气,让这些浑浊之物,不要祸乱人间。
陈辉卿长衫翩翩,默不出声,手中端着一柱状物,内里套着敬爱的熊猫保温套,如果今昭她们瞧见,必然能认出来,这是虎牌的儿童保温水杯,水杯里装着的,是他刚才去布鲁克林买返来的咖啡。
红绿两色的糖炀糕散落在地,几近能够闻到那清爽气味和白米的乳香,可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那火盆里的火便舔上了糖糕,烧糊了火盆,窜上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