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之番外（一）：画心[第3页/共3页]

灯油换了一盏又一盏，外头的天已出现了鱼肚白，他揉揉酸痛的手腕，谨慎翼翼地勾完最后一笔，推醒一旁打打盹的书童：“把这个拿去外头晾干。”

幸亏雄师很快在昆仑苑安营，他每日都要远远跟在陛下背面，将陛下打猎的气象记在心中，以便归去作画。他从未远行过，亦不善骑射，固然在安营三今后便迁入了行宫，可昆仑苑的日子多少教他有些吃不消，便分不出多的心机来沉淀那种情感。

他一知半解地揣摩着师父的话，眼神凝睇在师父尽情挥洒的笔尖，那人的容颜垂垂清楚，本来是一名穿戴翟衣的女子，端严的妆容下是青涩未褪的容颜，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师父说：“这是我们大曌的皇后，你揣摩一下我是如何下的笔，将来你接了我的位子，也得心应手些。”

偶然他也会迷惑，那种莫名的情感究竟是甚么？有牵挂，有等候，有发急，有沉闷，各种心机稠浊在一起，沉入心底，便是一种无处着力的失落与不安。

作画那日他早早候在小巧阁外的廊桥内。作画时曾无数次凝睇勾画的容颜，本日终究能好生瞧一瞧了，他有些等候地想，不知现在的她，究竟是何模样？但愿她能喜好他的故事，但愿她不会讨厌他。

他想起本身的mm，同她一样的好韶华，整日无忧无虑，最大的烦恼亦不过是些钗环脂粉的噜苏小事，而她却凭借在那衰老的天下至尊身侧，于深宫中就义平生，就像一株娇花，还将来得及绽放就被人生生扼杀了抽芽。他之前从未见过她，他乃至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画像，可他清楚地晓得心中那些微微酸涩的情感是甚么。

他天然不敢坐，只得站在她身侧，她本日仿佛有苦衷，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乃至在他面前红了眼眶。不知为何，贰心中划过一丝轻微的疼痛，仿佛是初学作画时，毛手毛脚地清算纸张，被轻而薄的宣纸划过指尖普通。

幸亏这故事他只讲了个开首，她便去和陛下一同用膳了。看着她的背影在青山绿水间渐行渐远，好像一阵虚无缥缈的风，这阵风在他梦里，内心吹了五年，将一颗心吹得茫然无措。

他下认识地想要躲避，她却已回过甚来瞥见他，他只得走畴昔存候：“下官拜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