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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瑗送走裴钊后就妆容端严地坐在正殿等着孙夫人到来。客岁她生辰时因在茶寮听平话时晓得她的威名，还特地细心看了看她的模样，只感觉和传闻中的凶悍并不相配。不过这位夫人是孙妙仪的母亲，又是故去的宁福长公主的侄女，人家第一次伶仃进宫来存候，当然要礼数全面一些。

苏仕握着笏板的手紧了紧，又听裴钊道：“互市一事，便由方卿来办，除了筹办货色人选外，护送之人亦草率不得。朕便给你个特权，可从羽林卫和京畿卫中随便遴选。”

童和忙道：“给娘娘的东西，即便不消陛下叮咛，老奴也得摆在第一名上。几位大人在外颠沛多年，带返来的玩意儿不免脏污，老奴已经命人清算清爽，约莫着这时候，元禄已经送到娘娘跟前了。”

苏瑗道：“我是看你累得紧，想劝你本日不要上早朝，好生睡上一觉，却又怕你被人家骂作是昏君，有些纠结。”她歪着头想了想：“你偶尔赖个床甚么的，想必也不要紧吧？”

裴钊这一日约莫是果然累坏了，睡得格外苦涩，第二日更是破天荒地让童和在外头叫了好几声才醒过来。苏瑗迷含混糊地跟着醒过来，见裴钊满脸倦容地坐起家来，甚是心疼。

裴钊便点了点头，童和又笑道：“不过本日孙夫人要进宫给娘娘存候，老奴想娘娘怕是不得余暇--老奴昨日听端娘说，本日孙夫人并不是一小我进宫，而是带着孙婕妤的mm一同前来。传闻这位孙蜜斯同娘娘普通年纪，客岁花鸟使到孙家时，孙蜜斯还在病中，无福进宫。”顿了顿，又持续道：“陛下，老奴大胆，这......”

裴钊笑着去摸她的脸：“把你也吵醒了，再睡一会儿吧。”她摇点头，握住他的手，想说甚么却又忍住了，裴钊含笑道：“你如何如许看着我？”

“陛下，古书中曾经记录，这罗刹国乃是妖妖怪怪堆积之处，这......”

他即位一年多，世人早就摸透了他说一不二的铁血手腕，即便有人不甘心，却亦不敢再多说甚么，如许的成果，倒是与他之前所想的一模一样。

裴钊依言走到她面前，她伸手为他理了理袍角，裴钊不由得微微一笑：“你再睡一会儿，我已经命人将使臣们带返来的几样玩意儿清算好，想必不久便会送过来。”

抬銮的小黄门脚步极快，不一会儿就已经能瞥见宣政殿屋顶的夜明珠，这座宫殿是大明宫内最高的宫殿，正如皇权普通高高在上俾睨天下，裴钊思考了一会儿，俄然开口问童和：“你无妨猜一猜，朕本日要公布的这道旨意，会有多少人敢说一个‘不’字？”

“你不必多说，朕内心清楚。”裴钊神采冷了下来，沉默了半晌，对童和道：“早朝以后你不必跟着朕，去好生同孙立说说话，他的妻女胡涂，他本身倒是个可贵的复苏之人。”

......

“李大人这话好生荒唐。”何无忌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倘若罗刹国果然如李大人所言，那么几位使臣又是如何安然返来的？李大人昨日想必亦见到罗刹国人所铸的铜器，并不比我们大曌的差，莫非妖妖怪怪也有如许的本领么？”

裴钊正在穿衣，听她如许一说便笑道：“虽是不要紧，不过本日有很首要的事情要办。”

这是将先帝拿出来压人了？何无忌向来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便针锋相对道：“这几位大人在外多年，早就完成了先帝的旨意。何况他们此番的收成已经大大超越当年先帝所想，先帝如此贤明，想必亦会感慨于几位使臣的劳苦功高，苏大人这话，说得实在没有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