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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医颠末此番打击,已是连路都走不稳,一起膝行至玉阶下,重重磕了个头,痛哭流涕道:“下官自知命不久矣,只求陛下宽恕下官家人!”
她乖乖地点点头,待用了几口火线才反应过来,看着云萝:“你如何在这里?”
说话的人恰是裴铭,不知为何,苏瑗总感觉裴铭有些怪怪的,便伸手悄悄摸了摸他的脸,问:“阿铭如何了,眼睛如何红红的,是不是哭了?”
宫娥点了一支素馨,可氛围里仍有淡淡的血腥气,苏瑗的神采白得像纸普通,约莫是疼痛仍在,她的眉头还是紧紧蹙起。他轻手重脚地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拥入怀里,听闻她在熟睡中亦小声抽泣了几句,只觉像是有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在他的五脏六腑内刺戳,带来锥心蚀骨般的疼痛。
“睡罢,阿瑗。”他将她搂得更紧一些,渐渐闭上了眼睛,就像畴前的无数个夜晚普通:“等睡醒了,统统都会好起来的。”
裴钊满心只剩下了这独一的动机,其他的统统都化为了虚无,下头跪着的人里头,丰年纪尚轻的小宫娥悄悄抽泣了一声,他像是刹时被触到了逆鳞普通,近乎狰狞地瞪着那小宫娥:“你如果再哭一声吵醒了皇后,朕便杀了你。”
可不管他再如何自欺欺人,也没法挽回这统统,四周的统统都温馨极了,他听到在孩子出世的那一刻,跪鄙人头的医女本来筹办报喜,却很快不敢置信地倒吸了一口寒气;听到这殿里的统统人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听到......
官员自裁乃是大罪,这位方太医做人向来谨慎,现在竟然昏聩到如此境地,可见是多么的错愕,何太医心中一凛,鼓起勇气昂首去看裴钊,只见他的脸隐在忽明忽暗的烛火当中,看不清是何神采,只要那声音仍如昔日普通冷冽:
小侄女?这么说,她生了个女儿?
“把太医叫来。”
面前仿佛有忽明忽暗的光,将她从黑暗中唤醒,她吃力地展开眼睛,只感觉四周的统统都陌生得很,可在一片恍惚中,她渐渐看清了守在一边的云萝和裴铭,看清了这屋子内到处装潢着龙的器物,顿时便放心下来。
还好阿瑗未曾看到。
童和见他顿时就规复了昔日的冷峻安闲,内心也不知是喜还是忧,赶紧让元禄去叫人,没过一会儿,何太医倒是战战兢兢地来了,只是不见那位年老一些的方太医,很快,元禄便急仓促跑出去道:“陛下,那位方太医自知有罪,方才以腰带吊颈意欲自裁,幸亏主子们去得及时,已经将人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