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禅问[第1页/共4页]

杨昭又是一声长叹，合什道：“佛告须菩提：“凡统统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更说偈曰：统统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暗淡卦相轰然崩溃，再没留下涓滴残迹。威武狰狞的金刚形相却代之冲天而起。冰火螳螂痛苦嘶吼，寒热二气竟被金刚身上衍生的某种极奇特力量仓猝抽走化散。眨眼间金刚瞋目，菩萨没顶，冰火螳螂完整被轰散破裂，胜负之势瞬息逆转，天竺僧像断线鹞子被轰出好几十步远，“啪嗒～”远远摔在地下，浑身寒冰烈火二气荡然无存，胸膛伸伸凸起，构成一个五指宛然的掌印，竟再也爬不起来。

“居士，贫僧心中，颇具迷惑，心魔亦是以而起。此惑不除，心魔不熄。居士慈悲，可否为我解惑？”

这个风动幡动典故，以及菩提本无树四句偈，在后代乃是家喻户晓的故事，出自禅宗六祖惠能。六祖惠能是今后唐朝高宗朝末期时候的人，和大隋朝相差了几近百年。杨昭这个穿越者借用典故，言下意义就是万物皆空，魔障亦空。所谓心魔不在我身上，而在于你本身。以是即便杀人，还是无济于事。

大敌当前，杨昭心态反而更加安静，有若古井不波。他横臂虚架，表示身边众亲卫退后。易经玄鉴冷静凝集，遵循〖艮山固〗心法，一样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言辞当然不亢不卑，但是获得吐出最后几个字时，杨昭的声音，毕竟已经禁不住微微颤栗。

邪气凛冽。杀意浓浓，天竺僧双眸寒光四射，紧盯着杨昭迈步而前。每走一步，本来不算魁伟的身躯都仿佛更加收缩一分；每跨一尺，缭绕周身的冰火二气就益发滂湃高涨。左脚踏下，半边长街似重归三九寒冬，万物尽遭冰封。右脚提起，半边长街活像落入钢铁熔炉，长条青石板鲜明熔化为浆。此时现在，这大兴城中最热烈繁华的地段，竟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而天竺僧就是从那炼狱中出来的凶狂恶鬼，正要择人而噬。

摩诃叶亦无不成，当下点头承诺了。杨昭喘了几口气，渐渐走近到天竺僧身前，凝声道：“大师，你另有甚么话要说吗？”

“昔有法师说法，门前立有一幡。当时风吹幡动，门徒见之，起而争辩。究竟是风动耶？是幡动耶？法师却道。既非风动，亦非幡动，满是汝等心动。即说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那边惹灰尘？”

杨昭面色煞白。站在桥头拱弧最高处的他固然自发纤细，仍旧不亢不卑，双掌微颤合什回礼，瞻仰天竺僧，极力凝声道：“若此有则彼有，若此生则彼生；若此无则彼无，若此灭则彼灭。偈曰：诸法人缘生，缘谢法还灭，吾师大沙门，常作如是说。”

天竺僧虚辞问法，本色问的，乃是对方究竟为甚么会晓得本身获得冰火七重天的奥妙。杨昭所答，则为闻名的《缘起偈》。意义是人间有因必有果，万事都不能分裂对待。当曰你获得了冰火七重天的法诀是因，本日被我晓得奥妙就是果。因果相承，理所当然，又何必多问？

易经玄鉴巧运乾坤二卦，能取六合之气为我所用，临时加强本身功力。可这毕竟只是取巧的体例，一击之下不能赛过仇敌，过后当即无觉得继。而天竺僧炉火纯青的冰火七重天却源源不断，力量无穷无尽。冰火螳螂凶威之下，乾坤卦相接踵光彩暗淡，败像毕呈。杨昭半边身材像置身火山熔岩以内，半边身材却像被埋在南极冰雪之下，冰火二气侵经蚀脉，钻髓蛀骨，足以媲美天下上最残暴的酷刑折磨！但明知本身已经败定，杨昭却仍然咬紧牙关，苦苦支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