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决心[第3页/共4页]

周尚景摇了点头，仿佛有伤感之色一闪而过，感喟道：“肖温阮固然手腕心机不如老夫，但经历丰富，目光老辣，又熟谙老夫的手腕，有他在一旁护着太子，即便是老夫，也没法在短时候内成事，以是，他是留不得的，可惜了，这世上完人本就未几，现在又要少一个。”

~~~~~~~~~~~~~~~~~~~~~~~~~~~~~~~~~~~~~~~~~

见周尚景如此，周德不由一愣，轻声问道：“老爷，如何了？“

以是，很快的，不管是吕纯孝看望肖温阮的动静，还是都察院把弹劾折子采纳的动静，又或者是肖府派人前去城南老君庙求金丹的动静，都已是传到了周尚景这里。

此时，沈常茂与黄有容已是分开，书房当中，只剩下周尚景，另有周府的总管周德。

“……周尚景啊周尚景，你现在早已权倾天下，又年事已大，虽是权臣，但于君于朝，皆是功大于过，此后功成身退，即能善终追谥，又能余荫先人，岂不是恰好？为何竟还是不满足？莫非你还想要持续老周家的权势，乃至节制将来储君不成？……”

下定决计后，本来垂老迈矣、一贯是有气有力的肖温阮，竟似俄然精力了很多。

周德笑道：“只是，不管这肖温阮决计如何，怕都是斗不过老爷的。”

“老夫在庙堂之上纵横多年，能让老夫敬佩的敌手未几，但肖温阮却算是一个。”周尚景幽幽道：“老夫敬佩他的处所，不是其他，恰是他的那股子倔劲与正气，庙堂之上，各派权势，老是时敌时友，有争斗就有合作，老夫虽政敌无数，但也根基都合作过，就像这些日子与黄有容、沈常茂、赵俊臣他们合作普通。”

………

说着说着，周尚景又是一叹，轻声道：“像他这类人，真是太少了，老夫与他虽是敌非友，但这些年来争斗之间，对他也老是敬佩的，若非是他对老夫不屑一顾，老夫倒是不介怀与他成为朋友。”

不过半晌，就已是有肖府下人排闼而入，垂首问道：“老爷您有何事叮咛？”

………

肖温阮却没有顿时答复，而是来到书桌旁，执笔快书，写了一封短信，并将之塞入信封后，才缓缓说道：“派人拿着老夫的名帖，快马加鞭，去湖南看看何明那故乡伙究竟解缆了没有，如果还没有解缆，就把这封信交给他，催促他快些来京。”

只是，周尚景本日不知为何，竟是一改常态，谈兴颇浓，又说道：“这一次，这肖温阮的决意，倒是出乎老夫的料想以外，前些年他依靠金丹之物摄生，老夫是晓得的，本觉得还要再逼他几次，让他手忙脚乱自顾不暇了，自发心力不济后，才会再想起金丹的提神外盛之效，却没想到，他发明了是老夫脱手后，不消逼迫，就已是去求金丹了，看来他此次与老夫相斗，决计不小啊。”

听了下人的奉劝，肖温阮沉默了半晌后，俄然一笑，带着些许萧洒，缓缓说道：“到了老夫这般年事，能做到‘外盛’就已经不错了，又那里顾得上有没有‘内虚’？不管是再活三五年，还是再活一两年，又有甚么辨别？”

如肖温阮普通，周尚景此时正靠坐在太师椅中，双眼微闭，听着周德向本身汇报动静，得知那份弹劾折子被采纳后，神采不动，仿佛早有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