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君与臣.[第1页/共4页]

当时，聚德饭庄外，在周尚景的表示下，黄有容与沈常茂固然迷惑，但还是识相的先行拜别了。

心中俄然冒出的设法，倒是把赵俊臣本身吓了一跳。

“本日聚宴，本是为了商讨陛下南巡期间，究竟由谁来留京辅政，但毕竟还是没能商讨出个结论。”周尚景悄悄感喟一声，轻声慢语道：“不过，我看俊臣你虽说是两不相帮，但心中怕早已是有了决定了吧？”

赵俊臣点头承认间，周尚景又说道：“实在，俊臣你现在的所思所虑，已是与老夫等人没甚么太大的辨别，为己投机的同时，亦在为朝中百官投机，但俊臣你说根道底，毕竟是陛下的人，所作所为，老是身不由主，只能以陛下为主，而这般冲突，也恰是俊臣你现在最大的隐患。”

周尚景点了点头，悠悠说道：“待老夫看清楚这一点后，遍查史乘，却发明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统统能留名史册的臣子，不管是贤臣还是奸臣，其获权失势的体例，不过乎只是两种，或是代表君权，为君王做事，并在帝王的支撑下权倾朝野；或是代表臣权，统领百官，与帝王争权夺益，并在百官的拥戴下位极人臣。只是，前者的了局多数不堪，刘瑾、魏忠贤这些寺人，严嵩、温体仁这些奸臣，何尝不是君权之代表？其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帝王之意？但他们的了局又是多么的不堪？启事为何，俊臣你想必也心中清楚。”

“指导谈不上。”周尚景与赵俊臣说了这么多话，仿佛有了些怠倦之意，言语当中，也有了些结束的意义：“俊臣你现在实在也如老夫当年普通，跟着权势渐长，已是快到了决定之时。此后的一些决策，如果方向陛下，则朝中群臣好处受损，会受百官仇视，但自有陛下帮手压着；方向百官，则陛下好处受损，引发陛下不满，但也有百官回护。这两条路，各无益弊，你总归要选一个，但如果再像现在这般摆布扭捏，脚踏两船，却不再能够，只会被两边一同丢弃，终究众叛亲离。”

说到这里，周尚景老脸一笑，又说道：“现现在，老夫也算是获得了回报，陛下并不喜好老夫，乃至因为当初老夫的态度窜改，心中另有些痛恨老夫也说不定，而这些年来老夫势大，为了对于老夫，更是明里暗里不知使了多少手腕，但从无一次能够胜利，为何？无他，老夫代表着百官权益，能得百官回护，即便是老夫的那些政敌，也不但愿老夫垮台，没了老夫这颗参天大树，陛下接下来的目标是就是他们，如此一来，即便是陛下，也不能随便违背百官志愿，不然君臣敌对，这天下就要乱了。”

对周尚景口中的“打算”，赵俊臣颇感兴趣，却识相的没有诘问，只是持续听着周尚景说话。

周尚景还是点头，看似昏花的老眼悄悄的看着赵俊臣，淡淡说道：“如果先皇还在，老夫应当会选第一条路，但既然是当今陛下在位，老夫就只能挑选第二条路了，因为老夫不想成为另一个秦桧严嵩，总要为子孙后代和身后名声考虑。第二条路固然难走些，也凶几乎，但总归是个挑选。”

靠坐在马车当中，回想着之前这番说话，赵俊臣眉头紧皱，喃喃自语。

先不说现在的臣权代表是周尚景，赵俊臣底子没有才气获得代之，也不说赵俊臣现在的权势满是依托德庆天子而得，一旦分开了德庆天子，赵俊臣能够说甚么都不是，单说以德庆天子的帝王心术，赵俊臣又如何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窜改态度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