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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雪渡(下)[第1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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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吭声,也不要乱看,官家在这里。”杨沂中甫一登陆便握住了昔日同僚,并低声相告。“不要轰动别人,速速带我们去见太尉。”

张俊怔怔看了田师中一眼,却又哑口无言。

“实在,朕本来不想将刘光世首级带来的。”赵玖持续短促言道。“大过年的,带这个未免绝望,可若不带来,又不晓得能带甚么……”

“不说这些了。”赵玖说着放下暖炉,复又从怀中取出一物,却鲜明是一串带霜色的葡萄,成果此物放到桌上,却又叮咣作响。“这也是与你的。”

且说,一夜大雪渐停,天未亮前,两艘划子于淮河中再度遥遥订交,表面更加清楚,却仍然相互不觉得意,而是各自载着各自船上的关键人物回营去了。

说到这里,赵玖单手放下暖炉,一声感喟。“本日过来,便是此意了……一是与你送新年礼,并想借此重申当日东台亭的承诺,只要你能抗金作战,能给你的,朕必然不会鄙吝;二则是要与你定个君子商定,刘光世闯下大祸,使下蔡城成为孤城,以是这城你能守便守,不能守,筹办降了、弃了,朕也不怪你,只是届时若朕的龙纛还在对岸,请你务必看在本日的份上,提早给朕一个口信!仅此罢了!”

“这是对的。”张俊随口做答。

“真死了。”赵玖安然答道。“过河当夜死的,朕让王德按住他左手,傅庆按住他右手,亲身动刀,杀死在身前……然后割下首级,传示全军,彻夜专门取来与你看一眼的,就是怕你不信。”

“恁们还敢来下蔡?”看到有船只驶入,并有宋军海员呼喊,扼守水门的下蔡城军士竟然直接开口喝骂。“恁们这些龟孙在河南吃香喝辣的,把爷爷们扔在这里,要不要点子知己?”

而上中午分,金军俄然送一使者入城劝降……不管如何,时势流转不断,恰如淮水不息,而战役的节拍却永不窜改,恰如八公山千百年来未曾摆荡普通。

田师中惊奇交集,却不敢多言,只是转头命令让部属取来一些马匹,然后到底是忍不住借机一个个偷瞥畴昔,一向瞥到抱着食盒的赵玖本人,方才从速回身,斯须马匹到来,便又闷头带路。

“张太尉,朕本日来当然是想安你的心,但朕本身实在也不晓得此番过来到底有没有一点用处。可如果不来与你送这只鸭子、这个脑袋、这串葡萄,说这几句废话,朕这个官家此时又能做甚么呢?”

张浚从速抽掉夹层,却又惊诧跌坐归去,本来,食盒底层铺着一层雪花冰渣,冰渣之上鲜明有一颗冻得硬邦邦的首级,首级栩栩如生,却恰是刘光世刘太尉!事到如此,只能说不幸昔日世代西军将门之人,一朝身故,竟然落到连鸭子都不如的地步,真真可叹。

张俊颇显难堪:“之前对岸送旨意来讲此事,臣还觉得只是讹传。”

“往这边走,不消扯水门了,这边烧了一大半,直接能过船……”那李老三立在门内岸上闷声批示船只入城,却还是忍不住用心大声嘀咕起来。“谁晓得是不是就一个龙旗,官家本人早就跑扬州了呢?听人说扬州金山银海……另有刘光世,就晓得唬俺,一个太尉,比张太尉还大,人家亲爹就是太尉,如何就杀了?乱来谁呢?人头送来让俺瞧瞧!”

“气候酷寒,朕渡河过来,双手冰冷,就不扶你了,张太尉从速起来坐着吧……朕只是送几样东西,说几句闲话,也待不了好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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