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不忘（上）[第1页/共6页]

张浚以下，统统人一起收声。

但就在此时，赵玖却直接于座中昂然出声了：“韩常，你多次南侵，罪孽深重，朕本欲杀之以慰河南父老。但不止一人进言，宇文相公与张浚说你是燕云汉家大族出身，若能降，便能分离燕云世族，使金海内哄；吴玠说你是金军端庄万户，堂堂大将，一旦降服足以震惊金国高低；另有刘晏，也说你夙来作战悍勇，确系将才……朕想了想，感觉这四人所言确切有事理，方才应允……不错，你若能降，朕许你节度使位置，也尽量替你索回家人，便是还是领兵也非不成！”

且不提刘晏文民气态向来不与其他军头相合，也不提李世辅因父亲战死如何杀红了眼，只说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与金军万户韩常在亲信保护下勉强超出北洛水，在雨中一起仓促，却还是到处不见活路，竟然只能持续东走不断，以避宋军搜捕。

对此，赵玖只是一瞥，便转回将台火线大帐，并召使相宇文虚中、巴蜀五路转运使张浚、延鄜路经略使胡寅、翰林学士林景默四人一起入帐。

兀术站起家来，刚要言语，却闻得四周士卒一阵惊呼，他本觉得是追兵将至，但循声而望，方才晓得是如何一回事——本来，浊黄一片的黄河之上，竟然有一条仿佛红色蛟龙普通的事物自上游浮浪而近，然后雨中张牙舞爪，让人望之心惊。

韩常的反应倒是极快。

“刘錡。”而张浚念完刘锡措置，并未转回，而是持续白手对着刘錡宣称口谕。“利州路经略使刘錡忠勇任事，有功无过，还是原职领兵，待战后细细封赏。”

韩世忠茫茫然接过那白纸来，不顾本身方才跟几个萌儿学着读书不久并不认得很多字，直接仓促去看，却见到这纸中间只要‘不敢忘也’四个字，外加下方沧州赵玖的私家画押罢了。但事到现在，谁还会感觉这类白纸无用？泼韩五几近是哆颤抖嗦，谨慎翼翼将白纸叠起，塞入怀中。

而随即，胡寅上前，将一张并无多少字的白纸塞入对方手中，便仓促而去。而吴玠细心一看，只见上面竟然只写了‘功过相称，大将之材’八个字，再就是上面带着官家那‘沧州赵玖’画押罢了……倒是谨慎又谨慎，给细心叠起，然后收了起来。

这话不说还好，听到这个言语，完颜兀术倒是再度崩溃堕泪：“韩将军！是我无能，断送了上万儿郎……此番莫说到了死路，便是有桥有舟，又如何有脸过河去见我兄长？”

“官家口谕，熙河路经略领西三路都统制刘锡以私废公，先与主帅龃龉，复临阵无能，几近变成大祸，念起阵中多少有功，剥夺出身以来笔墨，贬为庶人，发御营水军为卒，待门路畅达，马上到差！”

如此算来，此战战况之惨烈，穷究赵宋立国战事，也一定能找出一二来。

这一点，仅从宋军着名将领的环境便可一窥二三……撤除被临阵正了军法的堂堂一起经略使赵哲，光是能中转御前的初级将领，便有乔泽、李永奇、焦文通、李彦琪、慕容洧五人直接阵亡，而这个数据几近占有了同级别参战将领的四分之一弱。

兀术怔怔而立，望着那枯树高低摆动不断，还是如蛟龙摆尾普通，先是好久不言，却俄然间开端撕扯本身身上残破衣甲，半晌以后便脱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