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闲言[第3页/共3页]

康履也愈发小声起来，仿佛恐怕门前杨沂中等侍卫听到。“当日张邦昌做伪帝、入内廷，金人将靖恭夫人赐赉他为后，而靖恭夫人多次送果品与这贼厮不提，传闻还曾暗里相会，称他大师，并有一二轻易难言之事，乃至比及张贼退出内廷时，这靖恭夫人还曾把着他的胳膊相送，并有言语批评太上。现在，这靖恭夫人已经被锁拿在行在，就等届时招认清楚，一并除之了，只是恰好官家此时落井……”

“有三吗？”

“如何说？”赵玖放下了资政殿学士吕好问的奏疏，又翻开一本甚么御史的奏对，甫一打眼，便不由微微蹙眉。

“既然是康大官保举，那明日就见一见这二人吧！”赵玖摸动手中殿中侍御史张浚的奏疏，愈发发笑不及，仿佛还是胸有成竹。

即位以后，也就是数月前，靖康耻方才结束，这赵老九哪来的性趣？！

“官家圣明！”康履连连点头，到底是学乖了。

“大官有话直说。”赵玖不免蹙眉。

“那厥后为甚么又要放逐他？”赵玖愈发感觉奇特。“并且我这些日子与班直们闲谈，说的事情也挺多，为何没人提过这厮？”

而看到康履应下，赵玖刚要再去看奏疏，却又俄然觉悟：“行在这里另有多少宫人？”

最后，金国人一走，大楚天子张邦昌便请回了当时寡居在家做羽士的孟太后（宋哲宗皇后，两度被废），并以孟太后的名义将天子位还给了当时跑到南京（商丘）张望局势的赵构。

康履此次还是昂首无言。

康履差点咬掉了舌头，仿佛是把一些话给强行咽了下去。

“乃是当日道君太上天子宫中人。”

“说来。”

“本来如此……然后呢？张邦昌呢？”赵玖持续端看手中奏疏，头也不抬。

“有……”

“张邦昌是谁？”赵玖猎奇诘问。“仿佛有点印象。”

“户部说没钱，御营说没兵，宰相说没人，几位学士说无妨稍缓，御史……纷繁弹劾李纲，要求追罪？另有人建议杀张邦昌？”

“这就有些传言了……一则天然是李相公嫉恶如仇，对这些不能守节之人愤恚难平，非杀之不能后快!”

“我这……赵九……我这么渣的吗？”对方这话说到一半，赵玖便恍然大悟了，继而惊诧出声。

“二则，乃是有人言李相公与张邦昌有私怨，彼时朝廷新立，欲借之杀人立威，以定局势。”

“靖恭夫人？”赵官家愈发胡涂。

“提及来，官家或许也不记得了，当日最想杀张邦昌的，不是别人，恰是李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