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杨七郎之死。[第1页/共6页]
鼎臣领旨,遂开衙府,拘到潘仁美、刘君其、秦昭庆、米锻练一干人,都在阶下。鼎臣问曰:“潘招讨昔日同僚相待,今乃君命也,难以容情。果违法律,明招其由,勿使动用刑法无益。”仁美曰:“小可承君命,防备辽兵。彼父子自失时宜,致被陷没,反来诬告我等。若朝廷不察其详,屈坐帅臣,则先人何敢任是职哉?乞大人明鉴,为申上知。”鼎臣半晌无言,令摆布将一干人拘于狱中,退入后堂。
却说杨延昭部下陈林、柴敢,因交兵乱后窜匿于芦林中,直待番兵退去,二人乃沿岸而出。忽见上流头浮下一尸,将近岸边,二人细视之,位曰:“此是杨七郎小主官,因何遭乱箭所射?”位声未止,忽岸侧一骑,急跑来到。陈、柴正待走避,骑已近前,乃杨延昭也。因见陈、柴二人,问曰:“汝等缘安在此?”陈林曰:“败北避于此处,正欲寻访本官动静。不想见河中浮一尸来,倒是七郎君,浑身是箭,体无完肤,不知被谁所害。”六郎上马,仰天号泣曰:“吾父子为国尽忠,何故遭此劫数?此必是问仁美取救兵,言语相激,致被老贼所害。”因令陈、柴捞起尸首,就于岸上埋讫。陈林曰:“本官本日要往那边?”延昭曰:“汝二人可到处且安身。吾密向巷子,密查我父动静。若只困在谷中,须漏夜入汴京取救;倘有不测,此仇亦当报也。”陈、柴从其言,三人挥泪而别。
却说杨延昭自离五台山,望通衢进发。到一山林,忽听数声鼓响,走出二十余人,拦住来路,叫曰:“你若要颠末,留下买路钱。”延昭昂首视之,见为首二人,问曰:“来者莫非陈林、柴敢乎?”陈、柴听得,即忙近前拜曰:“本来是本官也。”遂邀六郎入寨中,道知:“自别本官后,夺得此处安身。不想早是相遇。”延昭将父死情由道知,因言要赴京,于御前告明主帅不该救兵之由。陈林曰:“喜得本官道出其事。今有潘招讨正防本官告状,特差数十健军,于黄河渡等候本官。其间另有一处可赴汴京,当着人送本官从巷子而去,方保无虞。”延昭听罢,乃曰:“事不偶然,此贼害吾一家,今又来谋我那。”遂在寨内过了一宵。次日,陈林令部下密送六郎从雄州而去。
一伏时,狱官解过仁美、延昭比及阶下,鞠问一遍。仁美力推:“杨业自家战死,与我等无干。”李济怒曰:“汝为主帅,败衄而回,反以彼自家战死抵讳。杨七郎有何罪,汝用乱箭射之?旦傅参政因汝送了出息。本日好好招承,免动刑具。不然,休怪下官酷虐也。”仁美低头不该。李济喝令军校,将刘君其、秦昭庆、米锻练一起,推于甬道,极刑鞭挞。三人受昔不过,只得将谗谄杨业并射死七郎情由,一一供出明白。吏司呈上,李济审案录奏,仍将犯人监禁,候旨发落。
只说杨延昭单骑人谷中,至半途,遇见二樵夫,问曰:“此是何地名?”樵夫曰:“转过谷之东壁,乃幽州戈壁之地,前去便是胡原。”延昭听罢,轻骑来到其处。只见死尸堆叠,皆宋军部号,嗟呀很久。近李陵碑边,一将横倒子地,留下腰绦一条,延昭细视之,乃是其父所系也,因抱尸而哭曰:“皇天不佑吾父子,导致丧于兵革,何不幸如果哉?”乃掩泪,将所佩剑掘开沙土埋之,上留断戈为记。复勒马出原口,已被番将张黑嗒拦住,高叫曰:“来将何不上马投降?以免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