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舐犊[第2页/共2页]

我一惊，问：“父皇安知我有一枚香囊？”

曼陀罗。大漠里的绝情之花，如同梦魇普通缭绕在我的天下里，本来我也是深陷此中的那一个。

如果曾经，我定会恶棍地撒娇，凭着他的宠嬖肆意而为。现在我早已做不到。因为我开端看不懂他的恩宠是来自一名年老的父亲还是来自帝王。

以我对倾城的体味，她不会不知丹石能力，但她所言却非抵赖。以父皇这来势汹汹又查不出病因之疾，也只能靠丹石维续。

我走了畴昔，从倾城手里接过药盏，动手的温度微烫。余光中他鬓中的白发落入我的视野，端着药盏的双手有几分颤抖。

昏黄的寝殿中，他无声的谛视令我不安。那一双饱经沧桑的眼中蕴着太多我读不懂的情感，日趋衰老的面庞深切下光阴的陈迹。每一道都是风霜雕刻下的奥妙。

皇上接过我手中的汤药，嘬饮两口，苦涩的味道令他不由蹙眉：“月儿，我想有些事是时候该奉告你了。”

倾城安然点头：“公主想晓得甚么？”

我：“药中可加丹石？”

天子寿辰，益州行宫大办筵席。益州各个郡县府衙大小官员纷繁来贺，夜宴高朋满座，好不热烈。独独主位上贫乏了坐享恭贺的寿星。圣驾有恙之传不胫而走。

……

倾城退走后，无声无息的寂静持续了很久。皇上面庞肥胖，目光却锋利如常，我下认识闪躲，却听到他一声轻笑。

“贺兰寂……”她故作游移地说出一个名字，顿时令我竖起了浑身寒毛。她见我浑身一僵，暴露轻笑，神采在昏黄的灯下却如同抽泣。

“他和宇文祁夜，当真死了吗？”

“婕妤有事？夜深露重，婕妤是小产过的人，可得细心着本身的身子。”见她面色如常，我略微见礼，不肯与她多作胶葛，直接问：“父皇进食的汤药，出自节度使府上的医师吗？”

我轻掩了门扉而退，面上的神采有几分失魂落魄。空荡的走廊上高悬着宫灯，在风雨中摇摆，让我恍忽中有置身于皇宫高墙里的错觉。

“胶东王兵变那年，孝文皇后胎中所怀早是死婴。你出世后不久便被抱养到含元殿中，养了几年才发明生带弱症。那枚香囊，你可还在用？”

“你可知朕为何把她留在身边？留着她如同留着毒药，但朕如果没有它，只会感觉煎熬。她要感激她的那张脸，让朕不管做甚么事都有了顾忌……”

“月儿，你过来。”皇上没有看我，兀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