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焚枝[第2页/共2页]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走过萧贵妃身侧之时，她对我阴冷一笑，上扬的朱唇轻启，在我耳边缓缓吐出一句一字：“公主飞得再高，你和东宫一个也逃不掉。”

“皇子与公主，岂能够‘爱’而论？莫非不怕为天下所嘲笑？”当我问出这句话时，心中早已没底，那一夜贺兰寂的话语时候缭绕在我脑中，如同恶梦。

该来的终会到临，我既便孤身一人，也亦知本身逃不掉。

……高息月，天国鬼域，我替你去……

世上总有一种沉默，令人如坐针毡，忐忑不安。当我与沉瞻相望而立时，我便从他幽深的瞳孔里读出我所问之言的荒唐。

半晌，我走到了他的身侧，开口：“不知世子这一句‘阿胭’，是在唤我，还是在唤城阳长公主？”

“我与父王心中都住着一名‘阿胭’，倒是两位女子。”一阵风起，安静的湖面被吹皱，沉瞻的话语传入我的耳中，悠远得如同在报告一个尘封数载的故事。

绿树浓荫，初春杏子林间抽芽的新枝含着娇蕊，山间潮湿的氛围中带着泥土芳香，模糊能嗅到丝丝暗香。天气阴沉，几缕阳光透过层层乌云洒在层层杏子叶上，细碎地铺在他素雅的白衣上，融成碧莹莹的微芒。

锦衣人不想我早已预感，先是一怔，而后答复：“昨夜入关，未轰动别人。燕王有疾，国中之事不成缺人，世子此行不宜多留，公主……”

“燕王染疾，皇上龙体抱恙，如此机会倒是少见。若你再心狠一点，燕国王位现在便是你的。但我不能，我仍要保护高家的皇权与父皇的安危。这一趟出巡，即便昭元孤掌难鸣，也要令父皇改立太子，誓将扳倒萧氏！”我看着沉瞻，眼神突然冰冷，“前路险恶，错一步就是天国鬼域，不知世子是与我共进，还是一人独退？”

我扬起下巴扫过阶下世人，平静的面庞之下一颗心怦怦直跳，将近突破胸膛。天光在我面宿世出斑斓的色采，我晓得从这一刻起，我爱上了站在顶峰的感受。

“公主？”莲巫在我耳畔轻唤，我回过神迎上她摸干脆的目光，晓得我刚来益州之时神智倒置，这两日将将好转但仍令人担忧。

我昂首瞻仰神坛，熊熊烈火在我的瞳孔里炙烤。我的脑海中闪现出本身置身于一片火海当中亦真亦幻的画面，大火几欲将我吞噬，一个白衣男人紧紧抱住了我。

沉瞻的眼神在我脸上逗留很久，蓦地勾起一笑，顷刻令六合失容：“如此你也该想起，我的阿胭只要一个。”

他后话含混，我却听懂此中之意，淡然一笑假装没听懂，回身朝湖边走去。

“沉瞻，你此次来但是为了当日盟约？”我慎重地唤着他的名字，感觉这在我的影象中非常少有。

“阿胭，还好吗？”他没有转头，清冷的声声响起，短短几字却重重敲击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