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昨非[第2页/共2页]

四九跑了两步，又倒返来，问：“公主，您要不要与我一同去？”

来人不是别人，恰是沉瞻，他打量着我身上穿戴的男人青衫，哂笑道：“如此该行揖手之礼，不男不女的看着教人别扭。”

我嘴角一抽，之前只见他对别人毒舌，本日亲身尝到此种感受，心头实在奥妙得很。沉瞻身着一袭交领藏青蟒袍，平金平银绣四爪玉龙光芒夺目，墨发高束，博带丝绦，雍容高华。我从未见过沉瞻作白衫以外的打扮，现在竟觉他与我生出了间隔。

“皇兄！”连溪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几步跑上前来，见我也在，先是一愣，而后敛了面上的笑意，对我施礼道：“给至公主存候。”

我将纸笺折好放在他手上，道：“且将这个送往麟德殿，四皇子看了天然会懂。”

突厥此番乃以亲王与重臣为专使，如此礼法律突厥顺势求尚大周公主的传言愈演愈烈。四皇子景泓于朝上表，当以九宾之礼以示修好之意，亦可暂压两邦抵触；萧崇炎则心胸鄙薄，自恃天朝上国，无惧胡寇番邦。

我欢天喜地地从怀中取出随身照顾的貔貅扳指，将它套在了同心结上。阳光下，白净通透的玉面披收回温润柔光，我细细打量，眼中藏不住笑意。

我见连溪如此，心中五味杂陈，难堪的氛围令人几欲逃离。这类感受一向持续到我与裴十三见面，在国色天香楼中喝下几壶花酒调戏了几名花女人，也未见好转。十三作为我在长安的狐朋狗友，在此时该当阐扬些正面感化，何如他在情场得志，与我厮混也是一个劲地借酒浇愁。

嘉瑞十九年三月一十九，突厥使臣入京。这是继四年前漠北战乱后，突厥第一次调派使臣前去长安。外邦使臣来朝，本非甚么奇怪事，然大周与突厥对峙多年，前有兵戈之争，后有王子之殁，此番而来定是有所指。

“突厥使臣本日入京，夜里会有宫宴，你别帮衬着贪玩，早些返来。”沉瞻叫住了我，语气竟是出奇的和顺，“另有你忘了，该叫我‘皇兄’。”

这天我烦不堪烦，决定留下阖宫高低逃出宫出亡，不想从出宫门便与一人撞了个正着。待我抬开端一看来者，先是一惊，而后一慌，心中转了千百个来回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暗骂本身真是躲得过豺狼躲不过豺狼，又觉本身不该失了分寸，便微微侧身，点头行以一礼：“燕王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