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初旸[第2页/共2页]
嘉瑞七年,敬懿孝文皇后薨。
父皇面色凝重很久,下旨安排我出宫养病,地点选在了燕国始葺好的栖梧行宫。而后,这事便被按住不提。
我日日在璇玑宝塔为母后守孝,时近暮秋,我在丹露苑林间赶上了一名现在如何也回想不起样貌的公子,只记得他一争光影耸峙在叶落满地的庭苑中,手上戴着一枚羊脂玉貔貅扳指。
我说着这一番话语时,已听不清它们被风吹散到了何方。
初旸战死疆场的凶信传来,神策军连连败退。
我本觉得他是特地赶来接我,心中打动。谁知迎来的竟是无端的诘责。
这一出出的闹剧,因礼部尚书之子的灭亡变成了一场悲剧。
长安哄传皇族长女昭元至公主不知检点,喜怒无常,行事大胆特别,是克死未婚夫君的修罗夜叉。
“听闻你去燕国养病一年,与那名世子……长安城中大家说你特别大胆,没想到竟然会是如许!”
离宫前,他与父皇的说话犹在耳边,本来当年与我了解的人已经死在了西凉,连尸首也未曾找到。
晚春时节,丹露苑百花干枯,纷繁扬扬,满地苦楚。
宫里大多数人只当我夜里贪耍掉进了冰窟,皇上又急又怒禁了我的足。整整一年没人见过我,更没人晓得当日之事。
我感觉本身在“情”之一事上,非常失利。
……
当年在凤鸣山中夜夜紧握香囊、久久没法安眠的我,能够如何也不会想到,终有一日,我这位具有无上荣宠的公主,再回长安,终要面对的,还是这一个难过的“情关”。
“公主,末将告别。”他的目光冰冷,让我想起那夜的雨水。
我旋即将心机奉告在了大殿之上,朝堂上大家瞠目结舌,从没见过哪位女子敢如此开口,直接向皇上求要驸马。
城楼下二十万神策雄师如同灰色的潮流,明黄色十二旗号遮天蔽日,我的耳畔响起猎猎风声。
再一次见宇文初旸,我身穿快意缎绣朝服,站在西武门的城头,为他送行。
初春的一个雨夜,我被困在南风丹露苑,宇文初旸赶来时,我浑身已被淋得湿透。
残阳如血,夕照为他身披的金甲银铠镀上一层光晕,他跪在我的脚边,看不清任何神采。
我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说话中得知,阿谁幼年与我结识的人,是镇国公暮年交战从胡敌死人堆里捡回的汉人孩子,被镇国视为己出,非常正视。无法那人要强,晓得本身出身后,留下了玉扳指与一封手札,便不见了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