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军饷[第1页/共3页]
另一名大兵接口道:“赵二哥,气候渐热,又何必动这么大肝火,向店家发这脾气。”
戚氏道:“鸿鹄之志也不见得有甚么可取,陈胜吴广叛逆反秦,平生的确轰轰烈烈,可本身又有甚么了局?依我来看,平平平淡、柴米油盐的过一辈子,也没甚么不好。”她语音委宛暖和,仿佛在安抚丈夫普通。
赵老二一听,色心顿起,笑眯眯隧道:“老板娘,你是女真人不是?”妇人嗔道:“你这官爷,如何说这不相干的话!贫家自是汉人。”
赵老二嘲笑道:“哼!有甚么好怕?便是姓李的站在我面前,我也要说!他做得我却说不得,哪有这个事理?老仇,你也不过嘴上说说罢了,莫非你就内心不恨?”他固然口中倔强,调子倒是压了下来,没有先前那般清脆了。
赵老二睁着腥松的双眼,昂首盯着饭庄的账柜。本来这是家伉俪店,此时老板娘正在账柜里玩弄帐本。赵老二道:“你们看那妇人,咱哥几个都来赌赌看,她是女真人还是汉人?”
大兵中一名年纪较长的喝道:“赵老二,大庭广众,你呼喝甚么!传到上头那边,军法有的你受!”
厉知秋望着涉故台,只见坛边立有一杆大旗,旗面足有丈余大小。旗上高写了几个大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一阵疾风吹过,大旗在风中伸开,猎猎作响。
娄之英小嘴一撇,道:“娘,我饿啦。”戚氏笑道:“好好,我们不走啦,找处所用饭。”涉故台地处偏僻,坛边并无酒楼食肆,倒是有很多搭棚的茶舍饭庄,娄千里寻了一家洁净的小店,几人便坐下号召小二。
娄千里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呵呵,天下燕雀繁多,又有几只鸿鹄了?何况徒有鸿鹄之志,却只要燕雀之能,那又有甚么体例?”跟着收回一声极轻极轻的感喟。
尖嗓兵士一怔,想了想道:“家里故老相传,说是我们汉人,小脚指上的指甲常常二重,分红两瓣。北方胡人,小趾甲倒是无缺的一块。”
赵老二嘿嘿一笑:“老板娘,你来这宿州城多久啦?”
那妇人惊骇万状,慌不择路,扭头跑向涉故台。赵老二一个箭步跨出饭庄,他三个火伴也都一齐追去。周遭门客大多是本地住民,都吓得瑟瑟颤栗,一个个埋头假装用饭。
先前那人一拍桌子,大声道:“他奶奶的,不快给我喝酒解暑,老子这知名肝火要突破天了。每三人平分一千文,爷爷在这出世入死,连个棺材钱都不值,这三百来文是给谁去,打发叫花子吗?”
赵老二恼羞成怒,追了上去,喝道:“你说不是女真人,可有根据?现在官老爷思疑你是金国细作,定要验明正身!”
这几个大兵喝了几杯酒,本已微微有些醉意,可一讲到这类风骚事,又都笑了起来,个个都有了精力。
厉知秋自和娄千里了解以来,虽见他脾气豪放、很有见地,辞吐举止都很有雅士风采,但却总感他隐含愁闷,略带愁苦之色,纵使是世人畅怀之际,他也是神情寡欢,强颜欢笑,这一起玩耍至今,脱口而出的话总像是意有所指,仿佛有甚么解不开的苦衷,暗忖本身和他是初会,倘若多问,必将冒昧,刚想也出言欣喜几句,互听身后有人啰唣起来。
老仇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谁叫我们东路军不争气,一起之上,无甚功绩。唉,传闻此次犒赏全军,也是邵将军的发起,李显忠不情不肯,这才给了我们‘偌大’的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