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惨败[第2页/共3页]
厉知秋心下沉默,实不知该说甚么好,在庐州时他又见过几名败退的军士,娄千里佳耦阵亡符离,那是千真万确的究竟,但现在面对这么一个稚童,又如何能够明言?他叹了口气,道:“英儿,符离现下被金军占了,我们过不去的。”
陈诚摇了点头,道:“不成了,我……我不成了,就剩……剩这口气在,你让我把话说完。”
陈诚拼杀出了一条血路,身后的金兵放起箭来。陈诚忙将娄之英抱到身前,伸手触到娄之英的躯干,感到他身子生硬,毫无动静,不由得大惊。忙低头检察,本来娄之英过于哀思惊吓,竟晕了畴昔。陈诚略微宽解,策马直向西南而去,却有十来名金兵向他追来。
陈诚大恸之下,心又果断,暗道:“便是上天上天,也要保住娄老弟的血脉!”抱着娄之英飞身上马,将他背负在身上,杀敌夺路。现在宋军早就各自奔逃,金军越聚越多,直杀的宋兵丢盔卸甲、狼奔豸突。
到了庐州,将陈诚尸身交与丛弘大,托他按军规措置安葬,本身则带着娄之英往东南而去。娄之英始终高烧不退,时而复苏,时而梦中蹦出很多胡话,厉知秋经心调节,一起慢行。过了三日,行到池州地界,娄之英逐步病愈,已不消再服药。但他小小年纪遭此变故,天然是表情降落,闷闷不乐,一句话也反面厉知秋说。
那些金兵策马围向大树,陈诚背靠树根,将娄之英紧紧的搂在身侧,心道:“如何办?如何办?但叫我有一口气在,也不能让这孩子伤一根毫毛。”
厉知秋是当世名医,见了陈诚的伤势,如何不知其已垂死?但他体贴则乱,总感觉即便有万一的但愿,也要尽尽力施救,是以仍手忙脚乱地措置陈诚的伤口。陈诚挺直起了身子,道:“秋蚂蚱,你……停一停,让我说句话,我要……我要求你件事,这句话不让我说完,我死了也不能……不能瞑目。”
娄之英摇点头道:“我不晓得。”
厉知秋杀尽金兵,见有两人逃脱,便举起长刀,奋力掷去。这大刀足有二三十斤,但飞的极快,噗地一声,刺穿一名金兵的后心。厉知秋掷刀时已脚下发力,向另一名金兵追去,桃源观轻功天下一流,瞬息间已追上战马,他纵身跳起,挥掌击出,那金兵脑骨碎裂而死。
陈诚看了一眼身边昏睡的娄之英,俄然间来了精力,正声道:“这孩子的父母,在营中为了救李将军,给奸人害死了。据我所知,娄兄弟在建康没有亲朋,他和岳丈不相来往,这孩子的外公姓甚名谁,我也是不知。娄兄弟和我有金兰之意,又是因我而死,他的血脉我不能不管。秋蚂蚱,我……我负伤太重,怕是看不到这孩子长大成人了,你能替我做了这件苦事吗?”他说完这番话,又有了些力量,抬起左手抚了抚娄之英的头顶。
娄之英又是摇了点头,厉知秋连问几处,见娄之英不是不答,就是不知,全都不得方法,不由叹了口气,心想这孩子若真是无处可去,那就只要先带回桃源观,禀明师父再做措置。
只听不远处一人叫道:“黑锅盔,我救你来啦!”一人纵马驰来,恰是厉知秋。他得闻雄师败退宿州,撤往符离,便从丛弘大府中赶来,奔了半日,忽听到附近有呼喝砍杀之声,忙催马来看,远远的一眼瞧见陈诚伏在地上,一名金兵要下毒手,便从袋中掏取药丸射出,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了陈诚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