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辞岁[第2页/共3页]
虞可娉见他打坐以后,俄然眼中现出精光,不知是凶是吉,问道:“大哥,你待如何?”
娄之英道:“也是老天慈悲,让我歪打正着。本来这散功之法共有三道挨次,每一道都极其奥妙庞大,凡人一来难以下定决计,不敢冒险尝试,二来就算意志果断,决定照书中所做,但行功的武理本是聚气,要想反其道而行,却又谈何轻易?一个不慎极易走火入魔。是以普通人若想修炼,只怕凶多吉少,而我刚好冲脉被断,体内只留下了少量真气,加上方才我昏倒不醒,认识全无,本能中只想把这股乱闯之气化掉,就这么误打误撞下,竟让我修到了这一步。”
他二人入餐桌坐定,虞可娉在杯中斟满了酒,娄之英有伤在身,本不宜贪饮,但一来辞岁可贵,二来此乃屠苏酒,由多种草药混配而制,有宋一朝皆有此风俗,是以也跟着喝了几杯,酒过三巡,娄之英叹道:“娉妹,十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不在桃源观里过节。”
虞可娉接过话头,道:“不错,今儿个是大年三十啊!”
娄之英如何听不出她话中含义,脸上也跟着一热,道:“嗯,今后的春节,我都要和你一起来过!”
娄之英道:“不错,我发汗之前,迷离胡涂间,也是依书上所说,去了胸中浊气,现下想来,那并非祛病驱疾的法门,而恰是书里记的散功之术。”
娄之英知她是用心谈笑,以破尴尬,也调笑道:“有谁说你娇气难缠了?似你这等如花似玉、博学广记的才女,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心动?何况你出身王谢望族,只怕故乡的冰人都快踩坏了贵府的门槛。”
虞可娉道:“大哥,你看了这整整一晚,就只看了散功的篇章?你不是已经将真气散尽了么?”
娄之英笑道:“你大哥我资质痴顽,散功之法极其首要,我又怎能囫囵吞枣草读了事?朱七绝在上头也说此法乃神功第一关头,要修习者务必参透,纵使平生不得方法,也不成先去练背面的工夫。”
娄之英道:“也不知我想的对是不对,待我再好生瞧瞧这书,若朱七绝诚不我欺,说不定我不但不会成为废人,且还能修行天下罕见的上乘武功!”翻开上善经,重又细心读了起来,此次他不再死记硬默,而是用心测度每一句的含义,是以读的极慢,直看到深夜,才堪堪将散功三篇读完。
自此娄之英每日起家便开端看书,直到半夜方休,他依法修行,竟越练越顺,渐渐找到了练气成形的诀窍,本来本书的要义便在散功,一经散成,前面按序习之便不算难,加上娄之英天生好武,于此途颇具资质,旁人需研讨三五日的武理,他常常半日便即想通,是以练的极快。这练气成形是他前所未触的新天下,与起初修习的武功大不不异,是以这些天他废寝忘食的勤奋,三餐饮食都由虞可娉顾问。
本来技击一途,练到极致,均要练气,是以武功高强者,无一不内功精纯,真气浑厚。修为越高,内力越强,到得最后,必至功心合一的境地,即便是用饭、睡觉、呼吸,亦都在行功运息,收发内力更已近乎本能,是以要想将本身功力散去,自是极难,比如一个熟谙水性之人,跳入河中想要自溺,又如一小我不借外力,想要闭气而死,那都是超乎常理之事,几近绝无能够,而此人若从未学过武功,天然无多少内力,但他不懂武学基理,要想体味书里的工夫,却又无从谈起了。这一关本就摆布相悖,难以霸占,朱七绝说此法是神功关头,便是这个事理。娄之英先前被冷、关二人打伤,特别关风这一掌打散了他的元功,恰好令他因祸得福,偶然中跨过了这最难最紧急的一环,不然纵使获得这本上善经,于他不但无用,强行修炼只怕还要走火入魔,此不成不谓天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