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苎舞和挽歌[第3页/共3页]
陈操之道:“逸少私有言‘当以乐死’,观其平生,游笔笔墨、纵情山川,养心适志,当称得乐死也。”
谢玄道:“我三叔父曾与逸少公言,中年以来,伤于哀乐,与亲朋别,辄作数日恶;逸少公则言,‘年在桑榆,天然至此,顷正赖丝竹陶写,恒恐儿辈觉,损其欢乐之趣’——此所谓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乎?”
冥冥地府室,漫冗长夜台。
杜子恭安闲看桓温面貌,猬须紫眸,实异相也,说道:“明公勋格宇宙,位极人臣。”
杜子恭听陈操之意有所指,想再问明白一些,陈操之却顾摆布而言他,杜子恭心下惕然,古来方士,言天灾福者常常本身先遭不测,杜子恭之前游走于乡党大夫之门,说些休昝贵贱无妨,现在将面对的是把持军国大权的桓温,杜子恭的确要慎言避祸。
谢玄道:“子重,我刚才接到都中来信,逸少公于本月初九日仙逝了。”
这一刻,乖戾荒悖的李静姝有了一种游离于她仙颜以外的凄绝之美。
杜子恭从扬州溯江而上,在建康盘桓了数日,再由水路来姑孰,见到陈操之,杜子恭含笑顿首道:“操之小友,入都半载,名传大江南北,忝为同亲,杜某与有荣焉。”杜子恭在扬州,对陈操之在建康诸事知之甚悉,桓温对陈操之的倚重亦被南北士族热议。
陈操之、谢道韫、谢玄诸人都立足不前,静听那凄美幽绝的挽歌声由远及近,只见扑灭烧光中,一群人缓缓行来,人群中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一边歌颂,一边散落纸钱,其侍从亦是不竭燃烧纸钱,留下火光到处。
陈操之道:“是很想家,想嫂子和两个侄儿侄女,想已故的父母和兄长,本日特制三盏荷花灯,流水放灯,遥寄哀思。”
良时忽一过,身材为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