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力挽狂澜[第1页/共3页]
慕容恪无言以对,举杯道:“且先喝酒,待我好生思谋再作定夺。”
七月二十六日辰时,侍中、光禄大夫皇甫真持节告别燕帝慕容暐,带着五十名侍从,与陈操之、袁宏等人一道离了邺都,向江东进发。
很好,图穷匕首现了!
太宰慕容恪、尚书令阳骛率燕国众官在漳水北岸设帐置酒,为皇甫真、陈操之、袁宏饯行,慕容恪以私家名义送了陈操之鲜卑人独占的北珠一百颗、紫貂皮二十件、雌雄白隼一对、龙城名马一匹,作为酬谢陈操之为他治病的礼品,陈操之一一笑纳,回赠慕容恪折扇一把,那折扇正面绘有嵇康行散图、后背书有阮籍的《发散赋》,正合慕容恪情意。
而后两日,陈操之闭门不出,静候慕容恪的答复,冉盛等人都有坐卧不安之感,陈操之倒是在抄书,这是他闲时的癖好,一是练字、二是练心、三是传抄册本——
陈操之见袁宏神采慎重,心中一凛,忙问:“袁兄请讲。”
陈操之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已极力,至于可否顺利返国,那要看天意——”
陈操之闻言泪落,他没有推测葳蕤会碰到如许的困扰,他能够设想得出葳蕤接受了多大的压力,这类家属内部的庞大压力不是平常女子接受得住的,葳蕤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她想到了向崇德太后讨情,这已经是靠近绝境了吧——
慕容恪不悦道:“那以陈洗马之见,本王当如何留你?莫要提返国,这个不予考虑,其他的都可商讨。”
陈操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太宰求贤若渴,不以鄙人鄙陋,拟以许昌城来换我钱唐陈氏一族,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太宰未考虑到晋朝廷对此事的反应,晋朝廷虽僻居江左,但持续了南渡前的正朔,乃是王朝正统,鄙人只是戋戋一介次等士族后辈、官位寒微,太宰慎重其事以城换我族人,这在晋朝廷看来是对其热诚,因为许昌城本就是年初贵国大将慕容尘侵犯我大晋得来的,以是,一旦太宰传书至建康,那绝非我陈氏一族之福。”
慕容恪眉锋一耸,眼现厉色,森然道:“你将以驸马的身份与本王作对?嘿嘿,只怕不敷资格。”
大道转折,绕过一片柳林,陡见一队头裹红巾、胯下胭脂马的女军人拦在路中间,这队胭脂军人两边一分,一骑冲出,恰是金发碧眸的凤凰儿慕容冲。
当夜,袁宏与陈操之同居冰井台,问起江东诸事,袁宏说了三吴大旱严峻,他六月尾在建康时,都还没有降雨动静传来,哀鸿逃荒,有动乱之兆——
袁宏束装北上时,谢道韫的实在身份尚未经李静姝流布出来,以是袁宏并不晓得这一颤动一时的传闻,答道:“顾掾在西府,吟诗作画好生安闲,祝参军去会稽帮手抗旱,据闻很有功劳。”
陈操之想着女扮男装的谢道韫批示公众抗旱的模样,不由会心而笑,心道:“真是难为英台兄了。”
《战国策》里的纵横之士常常凭一己之辩而力挽狂澜,本日陈操之拜见慕容恪,也恰是要以本身的舌辩来冲破本身的窘境,这一场辩论极其关头,当然,陈操之此前已有很好的布局——
慕容恪摸索道:“本王实慕陈洗马之才,决意要留陈洗马,既然许昌不当,那就以鲁阳如何?”
五十、力挽狂澜
上庸王慕容暐一言不发,陈操之留与不留他并不非常在乎,毕竟留下陈操之也不见得能为他所用,他只是对慕容恪俄然窜改主张感到奇特,莫非是因为太后要把清乐公主下嫁陈操之、慕容恪担忧节制不了陈操之而干脆送其返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