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心病[第3页/共6页]
枫林渡口的曲柳是陈操之当日吹箫处,谢道韫依柳看河岸枫树,那些三尖两丸的细柄叶子半红半黄,没有风也翻转动摇,远远看着象腾跃的火焰――
丁幼微道:“一有小郎回京的动静,我便与宗之、润儿出发去建康,道韫娘子千万保重,我们必然会去谢府拜访的。”
谢道韫、谢韶姊弟一行经吴兴郡绕太湖西南岸回建康,一起阴雨绵绵,行进不快,一个月后终究到了建康城,而谢道韫因为道人李守一的那一番话,悲心郁结,病情反而更加重了。
谢韶退出去后,小厅中就都是女子,丁幼微又命阿秀等几个婢女出去,想想又让润儿也出去。
丁幼微道:“道韫娘子,回到京中好生保养,若操之返来,让他为你诊治一下,子重虽不是名医,但或有治你的偏方。”
陈咸道:“我并非指责十六侄没有早奉告我这件事,那祝郎君或者谢氏女郎若只是个路人,不管她所作所为如何惊世骇俗,与我钱唐陈氏无干,可她倒是十六侄的老友,咳咳,看尚儿信上所说,这谢氏女郎退隐为官乃是为了操之侄儿,操之侄既要娶那陆氏女郎,为何惹上这谢家娘子,莫非操之弃陆就谢了?”
丁幼微道:“客岁我就瞧出那祝郎君象是女子,我问小郎,小郎起先还不肯说,厥后承认祝郎君便是谢家道韫娘子,小郎没有就此事向四伯父禀报,是以为这是道韫娘子的私密,他不该泄漏。”
丁幼微不堪顾恤,固执谢道韫的手,那手凉凉的如寒玉,柔声道:“道韫娘子,你可要保重身子啊。”
丁幼微承诺了一声,仓促回到“来仪楼”西院,却见谢道韫靠坐在一张织锦方榻上,安然无恙,边上一个少年郎君是其从弟,另有谢道韫的两个侍婢,润儿拉着谢道韫的手也在她边上。
丁幼微轻抚谢道韫的背心,心想:“这谢家娘子真有别人难及的聪明,都这时候了仍然不失沉着,能于流言骚动中敏捷看清题目的本色,她说的一点不错,这事对葳蕤、小郎另有谢家娘子本身都是沉重的打击,谢家娘子既敢退隐应当是很固执的,葳蕤实在是让人担忧啊――”
谢安在信里并未指责谢道韫,只是命她去官回建康,还让她莫要太忧愁,统统自有伯父作主――
丁幼微点点头,便把陈尚信里写的那些建康流言一一说了,诸如谢道韫清谈拒婚是为了陈操之、退隐也是为了陈操之、苦恋陈操之如此。
丁幼微游移了一下,那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却听谢道韫道:“嫂嫂有话直说吧,也好让我预先有个筹办,我老是要面对的。”
李守一徐行而行,清咳一声,说道:“丁氏娘子,贫道方才在谢小娘子面前没有直言,但此时无妨明言――”
润儿有些惶恐,剪水双瞳盈盈怯怯,对丁幼微说道:“娘亲,祝郎君,不,谢家娘子她方才晕畴昔,所幸就复苏了。”
丁幼微、陈润儿母女立在钱唐江南岸,看着谢道韫、谢韶一行二十余人摆度过江去,润儿问:“娘亲,道韫娘子病得很重吗?”
五十5、芥蒂
“不会。”润儿点头道:“我很佩服道韫娘子,比之前更佩服了。”
这时,丁幼微的侍婢阿秀慌镇静张走过来,急道:“族长、幼微娘子,那祝郎君俄然晕畴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