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不虞之誉[第1页/共2页]

陈操之就在廊下收了油纸伞，说道：“你看，现在雨停了，我来得岂不是恰好？”

三日很快就畴昔了，这日巳时三刻，陈操之就先到了真庆道院，与白发苍苍的道院院主黎道人闲谈，黎院主得知陈操之是葛稚川的弟子，不由寂然起敬，就教些炼丹之事，陈操之也能作答。

陆葳蕤并不如褚俭所想的那样惶恐或者羞缩，还朝他施了一礼，说道：“我爹爹要停止吴郡冬月花木绘画雅集，我来此赏茶花，筹办画之，这位陈郎君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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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婢短锄鼓掌道：“啊，寒雨茶花图，我家小娘子方才也是这么说的，小娘子，你昨日就和陈郎君说好的是不是？”

这时，殿外一人叫道：“子重，子重——”

黎道人惊诧，还未答话，那褚俭好不眼尖，就看到陈操之了，大声道：“这不是全常侍极其赏识、陆使君也交口奖饰的钱唐陈操之吗？”朝摆布拱手道：“诸位——诸位，昔日你们问褚某钱唐陈操之是多么人物？现在看到了吧，这是我钱唐寒家世一等人物，风韵俊美，人称江左卫玠的陈操之，书法、音乐俱有可观，江左乐律第一的桓参军将柯亭笛赠与了他。”

陈操之笑道：“明白了，你是那日看到我绕着瑞雪看了好久对吧？想与我比试——”又低头看陆葳蕤画的瑞雪茶花，叹道：“本来昨日葳蕤娘子不肯取画出来，是为了在使君面前给我留颜面，我那幅拙作伶仃看看也就罢了，若与娘子这幅放在一起，就相形见绌了。”

陈操之浅笑着见礼道：“褚丞郎过奖了，江左卫玠，鄙人何敢当此奖饰。”

陆葳蕤应道：“是。”眼睛望着陈操之，娇颜微红。

同亲前辈褚俭对掉队陈操之的确是推许备至啊，吴郡官吏、士族名流十几双眼睛一齐向陈操之看来，见殿前这美少年眉如墨画、眼如点漆、淡但是立、风仪极佳，真不负江左卫玠的隽誉啊，既然陆太守、褚丞郎都有如此雅量，不因为陈操之出身豪门而轻视之，他们天然也赏识起陈操之来——

褚俭也骂了几句谎言者，支吾畴昔，内心好生愁闷，他并不知陆太守要停止花木绘画雅集之事，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卫协和顾恺之会呈现在这里，这下子没有人会把陈操之和陆葳蕤放在一起想事了，看那些吴郡官吏、士族名流，个个与陈操之亲热扳谈，陈操之也是妙语不竭，为这些人所叹赏。

褚俭眼尖，又看到了陆葳蕤，惊呼：“这不是陆使君的爱女葳蕤小娘子吗，你，你如何与陈操之在一起？”

来者恰是顾恺之，身边杖策而行的是卫协，顾恺之道：“子重，你倒走得快，把我和卫师抛在前面。”

陈操之快步迎上去，口里道：“长康兄，卫师到了吗？”

陈操之浅笑不答，却问陆葳蕤：“葳蕤娘子画的茶花带来了吗，先让我拜赏。”

陆葳蕤道：“不消去唤，再等一会，不来的话我们自去看花，寒雨茶花图是不是很美？”

陆葳蕤笑道：“不说本身晚到，却说我来早了，是不是强词夺理？”

一个陆府仆人快步出去道：“陈郎君到了。”

陈操之一笑，问：“下个月的十九日要交画稿，葳蕤娘子应当会再画一幅吧，有构思否？”

陆葳蕤脸微微一红，道：“想看我画得有多丑是吧，那好吧，我就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