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十八缸[第2页/共2页]
褚俭更加不安,回到府中思来想去,靠儿子褚文彬已经没法与陆禽和解了,这事还得他出面向陆纳慎重解释、道歉。
陈操之接过《上林赋》麻笺贴,展卷细看,这是王献之的楷体书法,虽不如王献之传播后代的楷体《洛神赋》十三行那般秀逸萧洒、圆润自如,但紧密渊巧、体势清丽,已足可跻身大书家之列,说道:“愧为同龄,操之不如远甚啊。”
褚俭唯唯称是,内心羞愤难平,跟着陆纳去惜园,那两盆兰花一并搬去。
褚俭行礼,勉强夸奖了几声,全无那日在真庆道院的热忱,内心愁闷到了顶点,陆纳这是完整把他降到与豪门陈操之比及的职位了,不过现在也只要忍耐。
褚文彬问:“爹爹是想找人杀了陈操之吗?”
褚俭气极反笑:“蠢货蠢货,一言分歧就拔刀相向那是北伧流民才调的事,我褚氏堂堂士族岂会如此蛮横,再说了,杀了陈操之有甚么意义,我就是要打压他,要让他豪门陈氏永无出头之日,如许才痛快!”
陆纳道:“好好,不提那些事,广德兄来得恰好,陈操之正在惜园吹笛,你随我去见他,你是同亲前辈,今后要多提携他才是。”
陈操之道:“这个我识得,叫金边墨兰。”
褚俭从速道:“使君千万不要指责陆禽,这满是犬子的错。”
褚俭稳了稳心神,还是去郡衙措置公事,倒是心乱如麻,太守陆纳见到他,仿佛比昔日冷酷了很多,这让褚俭更是不安。
陆纳惊奇道:“不过是小儿辈意气之争,广德兄何至于此!”
褚俭特地派人重金采集了一盆的寒兰、一盆墨兰,都是罕见的名种,另有一卷王羲之儿子王献之誊写的司马相如《上林赋》贴,《上林赋》贴是为了投陆纳所好,两盆宝贵兰花是给陆葳蕤的,陆纳宠嬖女儿,送陆葳蕤兰花更轻易奉迎陆纳。
褚文彬跪伏于地,听着父亲长叹短叹,不敢出声。
陆纳笑吟吟看着爱女欢天喜地的模样,待她与短锄一人一盆搬兰花走后,方道:“操之,你来看看,这是王羲之第七子王献之的书法,王献之本年也是十五岁,与你同龄,你觉得他的书法比你如何?”
褚文彬一肚子的苦水要向爹爹倾诉,见倾诉不得,酒意上涌,胡乱洗了一把倒头昏昏沉甜睡去,次日一早醒来越想心下越不安,陆禽临去时那愤恨的眼神让他胆战心惊,先找从兄褚文谦商讨,褚文谦听了这么一说,目瞪口呆,从速让他去见叔父褚俭。
陆纳奇道:“广德兄何出此言?”
陈操之起家一揖:“见过褚前辈。”
褚俭缓缓道:“且先哑忍,让那陈操之对劲一时,觅机再给他致命一击,我不信我褚氏斗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豪门贱种――文彬,徐氏书院你不必再去了,阿谁甚么叶柱也莫要再理睬,这些小手腕没甚么用,要就要用狠的。”
陈操之对花草种类的体味实在不及陆葳蕤,细心看了看,点头说不知,只知是寒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