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耀武[第2页/共3页]
陈操之笑了笑,心道:“夫子动心否乎?我陈操之不是那好色之徒。”
郗超寓所并不在凤凰山下,而是与大将军府毗邻,都在城西,比军府其他官吏的住处宽广豪华很多,也凸显郗超职位的超然。
陈操之便命左朗请那周琳出去,那周琳孺子装束,和宗之差未几大,面如芙蓉,举止得体,见到陈操之,恭恭敬敬施礼道:“家姊命我来谢过陈兄――”见陈操之面露疑问之色,便解释道:“我姊夫就是郗佳宾,我前日自豫州来此看望阿姊。”
屏风后的郗夫人周马头从速道歉道:“陈郎君莫怪,有一女客来访,我去去就来,抱愧,抱愧。”足音短促,今后院去了。
谢玄道:“西府两大难惹之人,郝隆你算是惹过了,但这个李静姝千万不要惹。”
陈操之一愣,心道:“这是郗夫人周马头的感喟吗?不对啊,那位女客的声嗽如何有些耳熟?”
桓温功德功、重武力,练兵有过人之处,伐蜀大胜和两度北伐皆有斩获并非幸运。
郗夫人周马头自不便出来相见,由幼弟周琳代为应客,郗夫人周马头隔着屏风与陈操之、谢玄二人略事问答,陈操之便执柯亭笛吹曲子《忆故交》,才清吹几声,就听得屏风后有人低声说话――
屏风后足声细碎,稀有人来到,而后便悄悄无声,直至箫声袅袅消逝。
陈操之清楚地听得屏风后一声感喟,就是这一声感喟,也不堪宛转柔媚之致。
陈操之悄悄奇特,这女客如何从后院来?也不便问,对周琳道:“我吹罢两支曲子便告别。”
谢玄笑道:“子重,你还不晓得你的竖笛曲有多么魅惑人,当年――不提了。”内心想的是:“当年我阿姊可不就是先被你竖笛曲迷住的吗。”
桓温立在点将台上,望着校场上来往驰骤的荆襄精锐步骑,意气风发,问身边的陈操之:“陈掾,我西府如此雄师,可光复中原否?”
……
陈操之道:“阿遏此言何意,我去惹她何为!”陈操之现在与谢玄干系又密切了几分,以阿遏相称。
蒲月月朔正卯时,桓温命门令史调集西府长史、司马、参军、处置中郎、兵、铠、士曹、营军、刺奸、帐下都督、外都督、掾属,齐赴子城校场旁观演兵耀武。
“荒唐!”陈操之笑道:“这么说我得摔碎柯亭笛,绝口不再吹曲了。”
陈操之含笑道:“那好,就现在去。”让小婵携柯亭笛,又命黄小统去请谢玄与他同往。
郗夫人周马头出身汝南大族周氏,其父周闵官至尚书仆射、加中军领军,其祖父名誉更大,便是阿谁周伯仁,史称“虽招时论,然瑕不掩瑜,未足韬其美也”,陈操之对这个周伯仁印象深切,不但是因为周伯仁曾非礼纪瞻妾,而是因为周伯仁与王导之间的恩仇,当初王孰兵变,王导因为是王敦族弟,怕受连累,跪在宫阙外请罪,值周伯仁入宫,王导要求说:“伯仁,我一家百口都要拜托你了。”周伯仁毫不睬睬,入宫对明帝说王导虔诚、申救乃至,帝纳其言,留周伯仁喝酒,周伯仁喝得醉醺醺出宫,王导还在宫门前,又求周伯仁,周伯仁不答,却喷着酒气说:“彻夜杀诸贼奴,取金印如斗大系于肘后――”,王导天然觉得周伯仁不救他,甚恨之,厥后王敦入建康,收罗王导的定见,问是给周伯仁高官做还是杀掉?王导都是一言不发,因而王敦就杀掉了周伯仁,厥后王导料检中书故事,看到了周伯仁救他的奏章,言辞动人、殷勤切至,王导执表流涕,悲不自胜,对诸儿说:“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冥当中,负此良朋。”王导是痛悔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