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家书抵万金[第1页/共3页]
簌簌轻响,那是陈操之湿漉漉的长发的水珠滴在足下草地上。
陈操之见冉盛进了柳林,开口道:“李氏娘子,教习竖笛乃是雅事,肯不肯教是表情的题目,你弄得这般势成水火有何需求,我与你又无仇怨。”
陈操之回身朝坐骑“紫电”走去,去解缰绳,这是非之地,越早分开越好,赤身回城倒是无所谓。
李静姝反问:“有特异之处吗?”
那素衣女子见陈操之傲慢地就要拜别,感受遭到了极大的热诚,盯着陈操之赤身背影,声音却愈发低婉,缓缓道:“那我就把那些衣衫带回将军府——”
李静姝眼里掠过一丝对劲之色,心道:“陈操之,我就不信你没有一点顾忌。”说道:“昔日无仇,现在有怨。”
陈操之想起前几日桓温请他传授其小妾竖笛的事,真没想到这个李静姝不但惹不起、还躲不起,这女子春秋不小了吧,桓温灭成汉是永和三年,距今已有十五年,就算李静姝当时才十4、五岁,现在春秋也和他嫂子丁幼微差未几,为何行事如此老练乖张!
嫂子丁幼微的信很长,洋洋万言,大小不遗,把陈家坞的事一一写到,对陈操之与陆葳蕤的事体贴备至,陈操之看着信,内心一片温馨,仿佛嫂子丁幼微就扶膝跪坐在他面前娓娓絮语,眼神亲热、言语和顺——
陈操之墨眉蹙起,说道:“真是洗个澡也不得安宁!”
回到姑孰城,天气已昏黑,陈操之径直去见谢玄,说了方才之事,谢玄既惊且笑,说道:“这真是小人女子啊,远之则怨,子重费事不小。”
谢玄道:“也不消太在乎,不过一小妾罢了,又能把你如何样!关头还在于你本身,昔日先贤柳下惠——”
那素裙窈窕的女子眸光如星,看着陈操之发梢在滴水,几滴水珠滴在那白净健壮的胸膛上,敏捷滑落,在胸腹间划出几道淡淡的水线——
谢玄道:“很费事的事,决然回绝也不当,那李静姝动辄说她国破家亡、苟活于人间,行事难以常理测之,她若常在桓温面前诽谤你,桓温就算不信,对你印象也会不佳——拜师就拜师吧,不即不离,淡然应对,过个一两年去别处任职就是了。”
暮色下的姑孰溪畔,清流漱石,草木苍翠,风中有暴雨将临的气味。
冉昌大步返来,说道:“小郎君,没看到有牧童儿,前边不远处倒有将军府的几小我,他们不会偷我们——”看到淡然冷傲的李静姝,冉盛睁大了眼睛,住了口。
陈操之点头道:“真是莫名其妙啊,惹不起还躲不起。”
宗之的信主如果向丑叔汇报他这数月来的读书环境,他已经在读《小戴礼记》,宗之感觉不必去徐氏草堂肄业,丑叔留下的读书条记很详确,他每有疑问都能在丑叔的读书条记中找到答案——
陈操之心想:“出外肄业亦是交友,来岁应当能够让宗之去吴郡游学了,宗之过于沉默拘束了。”
陈操之问:“你要看我换衣?”
冉盛将手中缰绳一丢,将荆奴的右臂紧紧拉住,兴高采烈,连声道:“荆叔刚到的吗?我和小郎君出城拍浮去了,荆叔,我敢拍浮了——”
这女子斑斓至极,但却象大毒蛇,缠住不放,陈操之压抑着气愤,转头道:“你,觉得桓郡公是那样昏愦不明之人吗?桓郡公对你的性子应当是很清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