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士族与寒门[第3页/共4页]

来福的次子来震比来正与黄耕户家的闺女议亲，陈母李氏觉得来福是为聘礼忧愁。

胼手胝足、浑厚虔诚的来福来到三楼餐室，恭恭敬敬向陈母李氏施礼，然后跪坐在苇席外，神采有点游移，踌躇了半晌，终究开口道：“主母、小郎君，来福刚才听到一件事，来福一家都很担忧――”

家世普通只论郡望和父祖官爵，钱唐陈氏本籍颖川，郡望是很显赫，但自从避黄巾之乱搬家吴兴郡钱唐县以来，三代都只是下品官吏、无权无势，乃至于在东晋谱谍排名中被解除在士族以外，只算是庶族小地主，两晋最重门阀家世，以是陈庆之固然品德、才气都出类拔萃，但因为家世寒微，被评为第七品已经是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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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渐渐地研墨，然后执一管簪笔，在一方左伯纸上练习书法，东晋人对书法极其酷爱，王羲之、谢安的书法为他们的品德增加了极大的魅力，能够说要想在东晋出人头地，写不出一手好字就免谈。

十三年前来福随陈操之的父亲陈肃来到陈家坞时，除了老婆曾玉环外另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当时都只要奶名，是陈肃为他们取的大名，别离是来圭、来震、来德――

陈母李氏问：“来福担忧甚么，是黄耕户家讨取聘礼太重吗？这个不消担忧，聘礼完善多少老妇为你补上。”

这个雨夜陈操之在想：“我有穿越者的前瞻上风，我能写清爽可喜的散文，我的绘画技法抢先当代，围棋有专业强三段的气力，并且我走遍了大半其中国，可谓见多识广，最首要的是我现在才十五岁，我能够停止针对性的学习，玄学、儒学、书法、音乐，我都能够学，不信学不精，当然，我不能皓首穷经一向学习下去，时不我待，着名要趁早啊。”

另有，他想练就摆布手皆可执笔誊写的绝技，要想在东晋着名，就必然要出奇、出新，那么今后就左手练习楷体《宣示表》、右手练习行书《张翰思鲈贴》吧。

陈操之浅笑道：“娘，我是带侄儿、侄女去看望嫂子的，只要嫂子对我们好就行，至于其别人的神采，何必在乎！”

西楼晚餐，餐室的青铜雁鱼灯披发温和晕黄光芒，地上铺着一张镶边苇席，陈母李氏正北而坐，面前是一张五尺长的金丝楠木食案，陈操之、陈宗之、陈润儿顺次跪坐在楠木案两侧，案上四个菜：芹菜、豆腐、鲤鱼、薰脯（即蜡肉），另有一个黄卷汤，黄卷就是黄豆芽。

楼别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这是四月江南的雨。

来福道：“来福传闻七月的此次检籍比往年峻厉，象来福父子四人如许没有户籍的流民会被遣送到侨州，支付官田耕作，交租征税服杂役――”

陈母李氏喜道：“很好，固然还不敷矫捷，但只要对峙用右手，就会谙练起来的，另有，你每日练习书法也要改成右手。”

陈操之前身也爱好书法，最赏识的书法家是欧阳询，大学期间他曾三年如一日每日夙起临摹三遍欧阳询的《张翰思鲈贴》，略具其神韵，至于钟繇的《宣示表》他也临摹过，真迹当时已失传，传播下来的是王羲之临摹的刻本，而现在案上这卷摹本是兄长陈庆之在吴县陆纳府上收藏的陆机临摹的《宣示表》根本上转摹的，这就比如道听途说，不免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