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富贵不能[第1页/共2页]
狮子山下徐氏书院持续讲学三日则歇息一日,陈操之、刘尚值到来的这日恰逢歇息日,徐藻博士入城探友去了,以是草堂冷冷僻清。
徐藻又道:“不过当时我并未一口回绝禇俭,因为禇俭口口声声说那陈操之操行差劲,勾引本族族长侵犯从兄的田产,更将从兄逐出宗族,毫无孝友之义——我半信半疑,对禇俭说若那陈操之若果然如此不堪,天然不会答应他退学,现在既有稚川先生的荐信,谁是君子谁是小人也就一目了然了。”
徐藻笑道:“那禇俭见我稍一踌躇,便笑着说我任郡博士实在屈才,八百石县令足堪担负,另有,禇俭还模糊表示,若我不听他所言,一意纳陈操之退学,我儿徐邈入品之事只怕就有诸多盘曲了。”
“爹爹!”少年徐邈崇拜地望着须发斑白的父亲,内心油但是生一种傲气,士族高门又如何?豪门庶族又如何!
徐邈本不肯收陈、刘二人的束脩礼,陈操之道:“仙民兄,我二人是至心要拜在令尊门下肄业,不收束脩礼我二民气下不安。”徐邈一笑收下。
徐藻眼望草堂外沉沉夜空,说道:“陈操之惹上了钱唐禇氏,只怕今后这书院也费事不小,不过也没甚么可忧愁的,该如何做还如何做。”
徐邈见父亲神采奇特,点头说不知。
徐邈道:“爹爹,那禇俭之子禇文彬也在这里受业就读,爹爹何不干脆把禇文彬给逐走,让褚俭见地一下东莞徐氏的凛然傲骨。”
“啊!”徐邈大吃一惊,随即道:“爹爹天然是严词回绝了禇俭的在理要求,是不是?”
言语投机,时候飞逝,不觉日已中午,徐邈留陈操之用餐,刘尚值天然跟着叨光,来德、冉盛另有刘尚值的二仆一婢也遭到麦饼之馈。
徐邈与陈操之一见仍旧,序齿则二人同岁,徐邈生于三月,陈操之生于十一月,徐邈尚未插手过批评雅集,听刘尚值说陈操之本月初被散骑常侍全礼擢为第六品,徐邈固然端谨慎重,毕竟是少年民气性,恋慕之情溢于言表,但绝无妒嫉之意,他与陈操之促膝相谈,越谈越相投。
徐藻道:“吴郡丞郎禇俭,邀我入城小饮,谈儒论玄,我想那禇俭常日最重流派之见,如何会伶仃邀我喝酒?当即虚与委蛇,禇俭也真有耐烦,直到傍晚我要辞归时才说出目标,恰是为了这个陈操之——”
徐藻夜里返来,徐邈向父亲禀明本日新来了两位学子,说了代父出题之事,徐藻听儿子以“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来考阿谁新来的学子,皱眉道:“这两个都是豪门学子,邈儿又何必这么难堪他们!”
说到这里,徐藻俄然嘲笑一声,问:“邈儿,你可知我本日入城何事?”
徐藻浓眉一挑,嘴角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一边展信阅览,一边道:“陈操之名誉已远达郡上,散骑常侍全礼日前还建康,路经吴郡,在陆使君面前盛赞陈操之,称其‘天赋英博,亮拔不群’——”
徐藻被儿子说得笑了起来,随即面庞一肃,说道:“君子‘不迁怒、不二过’,不能因为禇俭就迁怒到其子禇文彬头上,并且,邈儿,太刚易折,《老子》云‘直而不肆,光而不耀’,对于权贵,我们不去奉承他,却也不能去招惹他来揭示傲骨,那样适足以取祸,毕竟我们还要保存下去。”
徐藻嘿然道:“大谬不然,禇俭不但不是保举,倒是要我设法当众热诚陈操之,拒他入书院受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