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今夕何夕又见操之[第1页/共5页]
谢道韫很爱好陈操之这个侄女,俯身道:“好,一言为定。”
从余姚传来动静,虞预已经命耕户、部曲操纵夏季水浅之机,构筑沟渠,引余姚江、甬江之水入庄园田亩,为抵抗能够到来的水灾做筹办。
十五日辰时,虞啸父、孔汪另有会稽郡、山阴县自内史、县令以下的官吏近百报酬陈操之送行,卧龙山的数十名学子也来相送陈操之,有十余个学子向陈操之表表示欲拜陈操之为师,陪侍摆布,陈操之从速回绝,说他年后就要入西府,方今家国未宁,尚不是开堂讲学之时。
腊月十四,会稽十县水利兴建已经大范围展开,土断后续事件也已结束,陈操之筹办明日一早带着宗之、润儿出发回钱唐,谢道韫、谢玄姊弟将回东山。
谢道韫没忍住,破颜一笑,从速以袖掩面,清咳几声,拱手道:“子重,就此别过,我二人也要赶路呢。”
谢道韫看着弟弟谢玄,问:“阿遏,笑甚么?谁的书帖?”
腊月初十,贺氏被迫交出一千五百隐户,贺氏在本次土断中统共交出了一千九百隐户,庄园中的隐户根基被搜刮一空,贺氏家主贺隋仍然要解赴入京下廷尉问罪,可谓不利透顶,贺铸跟从前去,要为谋救叔父驰驱。
这时,侍婢柳絮持了一封书函来,说道:“劈面堆栈的小厮送来的,说要交给祝郎君。”
谢玄看了其姊谢道韫一眼,答道:“是在建康。”
陈操之是来会稽复核土断的,并没有勒令会稽士庶退田还湖的权力,州令也只是严禁自此今后的围湖造田,在退田还湖上陈操之不能过于倔强,会稽士族对陈操之以峻厉手腕打击贺氏,是很有兔死狐悲之感的,魏氏、虞氏乃至孔氏、谢氏,大要支撑陈操之土断,但暗里里都对陈操之抱有戒心,因为不管如何说,因陈操之到来,会稽士庶地主被迫交出了大量隐户,家属好处已然受损,若陈操之再严令他们退出湖田,那就把会稽士族全获咎了,有山遐、马臻的前车之鉴,陈操之千万不能激停止事,以是他只是陈述短长,向戴内史和会稽士绅建议,把部分停滞灌溉的地步规复成湖区,疏浚从西陵至郡城的贺公渠,让本来纵横交叉的水网重新通畅无阻。
宗之、润儿都来向谢道韫道别,小兄妹二人这些日子与这位祝郎君相处日久,感觉祝郎君固然偶然比较冷酷,但小兄妹都能够感受得出来祝郎君对他二人很好,偶然丑叔不在,他二人有学习上的疑问向祝郎君就教,祝郎君总能解答得极好,这让小兄妹二人很佩服。
谢道韫压抑着内心的高兴,问那陈公子何时到的?
陈操之向世人别过,他与宗之同车、润儿和小蝉、雨燕同车,冉盛领着二十名军士跟从牛车而行,另有一辆牛车是会稽郡署赠送的,车上有钱五万、绢五十匹,这是晋朝宦海的常例,官员上任、离职,皆征“迎送旧典”税,俗谓“迎送钱”,陈操之、谢道韫来会稽复核土断,也算是上任、离职了,本来不止这些钱帛,还是陈操之要求“迎送钱”减半,这类宦海常例是不能突破的。
谢道韫明白了,定是小婵路上记起对子重说这事,子重才冒寒赶过来的,内心跃跃如沸,大要上仍然沉着,让柳絮给她束发戴冠,然厥后到堆栈院中,想想单独赴约竟有些羞缩,仿佛与陈操之是久别相逢普通,纶巾襦衫难掩女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