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苍蝇显神[第2页/共3页]
阳骛笑道:“欲人不知,莫若勿为,苻坚之母苟氏幼年风骚,二十七年前在西门豹祠与祠祝通奸有孕,遂以梦与神交为遁辞,竟然真被以为是神迹,更有传言说苻坚出世之夜有神光自天晖映其庭,又有‘草付臣又土王咸阳’的谶文,这都是苟氏的造作,然神明岂受其欺,故显圣彰显其恶迹,老夫料秦国必乱,此太宰用兵之时也。”
慕容恪一笑,岔开话题道:“前蒙惠赠五石散良方,我欲饵食之,但医署的医官另有疑问,要向陈洗马就教——”
慕容恪皱眉道:“本王尚负儿歌之讥,朝中有掣肘之累,取一洛阳犹无功而返,如何能举倾国之兵伐秦!”
陈操之引经据典,有理有据,两位医官只要佩服。
慕容恪惊笑道:“竟有这等事,阳公固然雅博。”
慕容恪道:“陈洗马何必心急,你出使的是秦,却来到我大燕,并非邦交正路,如何能等闲放行,我大燕国威安在,总要比及贵国遣使来此道明环境方可——”
慕容恪微微点头,承认陈操之所言。
另一名大夫提出疑义:“敢问陈洗马,五石散主治伤寒,但太宰之疾并非伤寒,若不问病情,一味服散,可乎?”这是对城中传言江东陈洗马以一剂五石散包治百病之说表示思疑。
陈操之心道:“服散又不会当场就让慕容恪一命呜呼,半年后病情转恶,当时就看汝等的医术了。”说道:“五石散传播甚广,鄙人只是略加改进罢了,去礜石,代之以石硫磺,比之原方更加稳妥,然鄙谚云‘是药三分毒’,若服药不当,致病又何足怪,非惟五石散,他药亦然——服散,须冬衣、寒饮、寒食、寒卧,极寒益善,独一例外者,酒也,酒必须喝酒,不然,后患无穷,太宰若依此法服散,不出旬日,当见服从。”心道:“五石散的壮阳结果是很较着的,慕容恪四十出头,对这方面天然是极看重的,服散则劲,不平则痿,能不平乎?”
两位医官面皮紫涨,却又不敢发作,只是道:“愿闻陈洗马高见。”
陈操之点点头,说道:“赤黔遴选的那两名军士办事很得力,他二人漫衍流言后现在应当已经出邺城渡河回洛阳了,这二人要重赏,并予以擢升。”
阳骛与皇甫真对视一眼,一齐摇了点头,这事他们无能为力,若慕容恪是枭雄人物,那么此事不难措置,尽削慕容评之权、禁止皇太后干政便可,以慕容恪现在的声望和权力,是能够做到的,但慕容恪仿佛怕担千载骂名,他要做勤恳辅政的周公旦,那么行事天然磕磕绊绊。
燕太宰、大司马、太原王慕容恪在王府明堂访问陈操之,在坐的有咨议参军韩桓、秘书监聂熊,另有燕国医署的两位医官,韩桓、聂熊二人是筹办与陈操之论国运五行的,而那两位医官则是要向陈操之切磋太原王的病情和五石散的服从——
那两个官对视一眼,美髯者道:“疑是消渴之疾。”
陈操之便不再多说,告别出府,与冉盛、沈赤黔、苏骐四人骑马回冰井台寓所,路上,沈赤黔问:“陈师,秦主苻坚的传言已经传播开来了吧?”
陈操之问:“汝二人觉得太宰所患是何疾病?”
……
冉盛、苏骐都很奋发,秦国要大乱了,秦主苻坚疑似私生子,那些氐人贵族本就对苻坚重用汉人、压抑氐人非常不满,这下子传闻苻坚或许并非苻雄之子,定然要反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