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妖道[第1页/共4页]
“精结为神,欲令神不死,当结精自守。”
陆葳蕤赶快制止:“这象甚么模样,让人笑话。”摆布一看,却见几步外一个身材高挑、容颜雅洁的女郎瞧着她微微而笑,这女郎身量甚高,在七尺开外,衣裙超脱、气质脱俗,仿佛众芳摇掉队的孤梅寒兰,泠泠有林下民风——
这日陆葳蕤也来为新安郡主助嫁,送新安郡主出门时,侍婢短锄早就为小娘子留意着呢,这时悄悄对陆葳蕤道:“娘子你看,陈郎君就在劈面那青布幔边上,看到没有?”
陈操之淡淡道:“他日有暇再向卢道兄就教。”
陈操之心中一动,他晓得孙恩与其妹夫卢循率天师道信众反叛之事,卢循现在应当还未出世,面前这个卢竦应当就是卢循的父辈,看来卢、孙两家也是世谊啊。
陆纳担忧二兄脾气暴躁,当场发作,一时沉吟未答。
这时,一名三十多岁、戴卷梁冠的男人追上来与孙泰见礼,这男人广额丰颊,气度轩昂,孙泰便向陈尚、陈操之引见道:“这位是范阳卢竦卢道峙,北地大族,先祖曾任大司空、卫尉,坚信天师道,为徐州天师道大祭酒。”
陈尚皱眉道:“十六弟一贯藏锋内敛,本日为何与这卢竦针锋相对?恐贻后患。”
祭酒原是汉魏官名,诸如博士祭酒、国子监祭酒之类,但孙泰所说的这个大祭酒却非官名,而是指统领本州郡道民信众的天师道道首,这个卢竦也是前年与钱唐陈氏、琅琊孙氏一起列入士籍的。
陈操之含笑道:“陆子羽有此忠告吗?那好,相烦卢道兄也转告陆子羽一语,谨慎来往,莫肇事患。”
孙泰意甚得意,说月尾将启行,又问陈操之:“听闻子重兄将入西府,不知确否?”
陈操之道:“尚不肯定,大中正考核未停止,出息未卜。”
陆葳蕤感觉这女郎有些面善,却又记不起在那里见过,待要细看,那女郎已经回身走了归去,问司徒府侍女,答曰:“此谢家娘子。”
陈操之也未多言,他晓得王述对他有了芥蒂,不过既然王述之子王坦之也要入西府,那他陈操之效力于桓温又有何不成,相对于建康中的门阀权贵,还是桓温更能不拘一格擢拔人才!
除男宾以外,另有建康城王公贵族、高官权贵的未婚女郎也齐聚司徒府内院,插手新安郡主的婚礼,俗谓助嫁。
“精结成神,阳羔不足,务当自爱。闭心绝念,不成骄欺阴也”
王坦之为人端谨,敦孔教,好刑名之学,著有《废庄论》,建康名流爱护支道林,王坦之独非议之,以为林公抵赖,支道林辩才是远胜王坦之的,反击说:“戴油腻冠,穿布单衣,挟《左传》跟在郑康成车后,问是何物尘垢囊?”这是调侃王坦之学儒而无创见。
“阴阳之道,以若结精为生”。
陆纳没想到在这里会赶上陈操之,难堪之色一闪而逝,拱手行礼,未说甚么。
王述敢恨亦敢爱,三十得子,儿子王坦之又聪明过人,王述甚是宠嬖,常抱坦之于膝上,王坦之长大成人都入朝为官了,王述还常常抱王坦之于膝上说话,有一次王坦之返来坐在父亲膝上说桓温想与他们太原王氏联婚,让其儿子桓歆娶王坦之的女儿,王述一听就怒了,把坐于膝上的王坦之一把推到地上摔一跤,还痛骂痴儿,果断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