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良贾[第2页/共3页]

陈操之心道：“谢安不愧是东晋一朝最具政治聪明的人，目光不但范围于士族朱门好处，对士庶冲突也有复苏的熟谙，他在朝后的德政、他的宽大看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有些冲突也不是他能处理的。”

陈昌与其父陈满普通，目光短浅，见陈操之大肆送礼，有些急了，对陈尚道：“三兄，你看十六弟这――”

谢玄道：“我也是这么对我三叔父说的，我三叔父言道，对庶族豪门也应有安抚之策。”

《世说新语》里有一则小品文极妙，谢安有个同亲被罢官厥后见谢安，谢安问其归资，这同亲说：“岭南凋弊、只带了五万把蒲葵扇，却又卖不出去”。谢安便取了一把中等的蒲葵扇，在清谈集会执扇轻摇，风采翩翩，建康士庶竞慕而效仿，那村夫的五万把蒲葵扇旬日卖完，价增数倍――

只听陈操之道：“铁制耕具送五十件给顾氏庄园试用，若感觉我陈家坞铁器耐久耐用，今后能够大量供应，当时就不是送了。”

顾恺之传闻陈家坞来人，也来与陈昌相见，陈操之便送五十斤上品葛仙茶给顾恺之，顾恺之品过陈操之的茶，赞不断口，常日就向陈操之学习茶艺，这时得了五十斤好茶，大喜，说道：“阿彤也极喜这类饮茶法，现在连我叔父烹茶时也不再加葱、姜、橘皮等物了，子重的饮茶法必流行江左。”

陈操之道：“此次的物品不卖，只送――”

陈尚笑道：“十六弟这是为我陈氏庄园出产的物品立名啊，别的且非论，单就铁器耕具而言，如果吴郡顾氏和张氏的庄园采取陈氏出产的耕具的话，那我陈家坞的煅冶铺就会供不该求，精麻、茶叶，也是如此。”

顾恺之道：“这些我不管，我叫管事和典计来，把你陈家坞的这些物品全数买下。”

――兵户仆人流亡，是因为豪族兼并、赋役沉重，谢安处理不了这个困难，只是对那些流亡的民户宽大不肯搜捕，这又于事何补！东晋内部错综庞大的冲突因为苻秦雄师压境而临时压抑着，一旦北方威胁减弱，江东本身的冲突就会凸显，这也就是孙恩、卢循兵变时能一呼百应的首要启事，孙恩之乱对江左门阀打击沉重，门阀今后落空了摆布朝政的才气，皇权获得了加强，门阀政治结束、九品中正制被科举制代替，这仿佛是汗青生长的必定，面对汗青大转折期间的陈操之也不免茫然，钱唐陈氏现在是次等士族，陆始不肯让陆葳蕤嫁给陈操之就是因为家世的原因，陈操之正尽力窜改这类时势，但如果以孙恩那种大动乱、大粉碎来摆荡门阀的职位，这是陈操之不肯意看到的――

谢道韫得知陈操之到来，仓促改换男装来见，见陈操之正在侧室烹茶，便过来帮着排盏分茶，低声道：“子重来鼓吹葛仙茶了――”

……

陈操之点头道：“这也是为推行土断不得已的让步，不然的话无以安抚世家大族。”

陈操之此次见到了谢安的六弟谢石，谢石现为秘书丞郎，六品官，细心打量陈操之，微微而笑，谢府之人看陈操之老是有点笑而不言的味道。

陈尚、陈操之都是甚喜，一边看陈昌带来的家书，一边听陈昌说陈家坞的事，冉盛自与荆奴到一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