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千头万绪在一身[第4页/共5页]

陈尚心道：“敢情会稽王是在静听蛙声啊，我还觉得会稽王是在考虑如何劝十六弟不要去西府、为朝廷效力呢。”

陈操之躬身道：“是，国度兴亡，匹夫有责。”

范宁便对陈操之道：“家父现隐居吴郡，他日有暇请子重随我去见一见家父如何？”

陈操之笑道：“难说，可爱的人也是要打的，不过不是小婵姐姐。”

自十二日入建康，陈尚一向为大中正考核牵肠挂肚，恐怕呈现波折，但是这个午后，庞大的高兴劈面而来，十六弟在大中正考核中以卓绝的风仪、深厚的学养倾倒四座，会稽王犒赏有加，擢品、赐湖、辟官、赏荫户，美满是他先前想都不敢想的，陈尚本日才逼真体味获得掌权者的赏识是多么首要，看看十六弟，仍然是宠辱不惊的模样。

司马昱端坐在素纨帷幄内，麈尾在手，闭目养神，一个老仆在边上服侍，陈尚、陈操之兄弟跪坐在莞席上，静候司马昱问话。

用罢晚餐，世人一一告别，会稽王司马昱独留陈尚、陈操之兄弟二人夜谈，顾恺之便先归去了。

陈操之听得顾恺之足声渐远，想着谢道韫对付顾恺之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

顾恺之点头道：“说得也是，子重，那我归去了，你好好安息，你得养精蓄锐，明日还要去陆府呢，可惜我不能跟去。”

……

顾恺之心有猜疑，不问清楚那是睡不着觉的，立在门外说道：“子重，本日看到祝英台未？”

一边的庾蕴听陈操之如此说，不免有些惊奇，他晓得陈操之与郗超很有友情，也已承诺入西府为桓温效力了，陈操之不比王谢后辈能在西府保持超然职位，陈操之要么忠于桓温，要么被桓温摒弃，现在陈操之与桓温所忌之人来往莫非就不怕桓温不悦吗？郗超可都看在眼里——

从司徒府出来，月在天心，夜凉如水，陈尚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统统仿佛梦幻，他被辟为司徒府典书丞、十六弟由下品跃升上品、碧波千顷的明圣湖将归陈氏统统、又得二十荫户，钱唐陈氏将有四十荫户，这在钱唐八大士族当中，荫户数仅次于全氏，这都是一个午后所获得的——

郗超的确把庾蕴的的神态都看在眼里，不由微微而笑，郗超虽是郗氏后辈，却等因而叛削发门，一心跟随桓温了，与范汪也已反目，但他对陈操之与范武子来往不但没有半点不悦，反而乐见其成，陈操之是个异数，能从一介豪门后辈蒙高士赏识，交结名流，短短两年跻身士族，琴棋书画、释老儒玄，无所不精，年未弱冠即名满江左，其所交友，南人顾恺之、北人谢幼度、庶族徐邈、豪门刘尚值，入京后更与会稽孔汪、京口范宁论艺交友，僧俗士庶，靡不赞誉；其所恋之女子，三吴陆葳蕤、陈郡谢道韫，这些事都会聚在陈操之一人身上，实在可惊可叹，桓大司马现在就是贫乏一个能均衡各派权势的人物，王谢高门与豪门庶族、北地士族与江东士族、荆襄西府与京口北府，今后要措置这些纷芸庞大的干系陈操之是不二人选——

陈操之道：“我还是要去姑孰西府的，等三嫂子与小侄子到了建康，小婵姐姐就留在建康吧。”

顾恺之道：“上虞祝氏也是士族，并非豪门，子重，会稽王如此赏识你，你何不向他保举祝英台，就说祝英台之才不在你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