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何能委屈![第2页/共3页]
谢安道:“氐秦王景略咄咄逼人啊,操之长安此行大不易!”
这是谢道韫在客岁天阙山雅集上写的《游仙诗》,虽不能从神升天,亦不怨不悔,谢道韫非止咏絮才,亦如皑皑雪山、孤松高洁,只是时哉不我与罢了,即便晚了一步,又何能委曲我之本怀!
谢道韫大吃一惊,这陆氏女明显是指陆葳蕤,陆氏嫡派家属的女郎只要陆葳蕤适龄,并且陆始、陆禽一向果断反对陆葳蕤嫁给陈操之,现在趁陈操之出使北国就想着把陆葳蕤送进皇宫,忙问:“那陆氏女郎莫非肯承诺?”
这话没头没脑,柳絮不明白甚么意义,答道:“谁敢给阿元娘子委曲受?呃,是不是——”
自隆和元年秋以来,东晋辖境完整的九个州有三个州遭受干旱,这三个州别离是扬州、湘州和江州,此中尤以扬州的旱情最为严峻,扬州十郡竟有半数以上郡县持续六个月没有象样的降雨,太湖水系的很多支流断流,鱼虾被固结在干枯龟裂的河泥中,偶有一个低浅水洼,都是泥浆浑浊,山间走兽与百姓争水,不但农田无水灌溉,就连人畜饮水都困难了,一贯雨水充分、河道纵横的三吴大地现在竟成了赤地千里,据乡闾耆老所言,此次干旱比东吴黄龙年间的那次大旱还严峻!
谢安点头道:“操之实有非常识见,亦不知其从何得知?他在江东以儒玄才辩脱颖而出,此番出使,磨练的则是霸术谲变,若能占得王猛的便宜,操之出息何可限量!”
十7、何能委曲!
暮色已下,侍婢柳絮进书房点灯,见纶巾襦衫的道韫娘子在暗淡中独坐入迷,一手支颐、一手重叩面前小案,似有难决之事,灯光骤亮才回过神来,却问柳絮道:“柳絮,你感觉我受委曲了吗?”
陈操之担忧的江东大旱果然来临了!
谢安摇着蒲葵扇,问:“阿元分开合肥时,陈操之可有动静传来?”
谢安没说出的话是,此次又没有陈操之陪你同往,你何必去!
柳絮想说是不是阿元娘子的的两位叔父?谢道韫从速抢先点头道:“不是,叔父叔母多么宠嬖我,不然,我如还能南下北上?我是问我现在这模样会不会有点委曲,不是不是,是看我——哎呀,说不明白,柳絮你不懂的。”
谢道韫道:“这个天然是由两位叔父为阿遏拿主张,阿遏呢,不要太委曲本身就是了。”
谢万夙来言语恣肆,谢安却不想侄女谢道韫太尴尬,岔开道:“阿遏前几日从荆州南郡来信,桓右军意欲嫁女给阿遏,阿遏咨询京中长辈定见,阿元,你是阿遏胞姊,你意下如何?”
谢道韫不敢答话,略坐一会便告别回本身的小院,心道:“听三叔父这口气,是要承诺阿遏与桓氏联婚的了,我陈郡谢氏还是不如太原王氏啊,王述敢拒婚桓温,而我谢氏却无此底气。”
仲夏的向晚,谢府小厅,案头有一盆栽的凤仙花,枝叶狭长,花瓣朱红,单瓣的凤仙花在晚风中摇摆生姿,谢道韫就跪坐在盆花小案边,与谢安、谢万两位叔父说话。
桓右军便是荆州刺史桓豁,前年在新野击败燕将慕容尘,进号右将军,便以桓右军称之。
谢万眼睛一瞪,说道:“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何必待陆氏女承诺!你觉得天下父母长辈都如汝叔父这般放纵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