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反噬[第1页/共3页]
冯兰梦在一边捻须浅笑,想想之前丁异底子不认陈家坞这门亲,宗之、润儿每年只被答应来丁氏别墅看望母亲一次,短短数年,情势大变,陈氏隐然钱唐第一大族,陈操之更是申明大振,传言桓大司马对陈操之甚是礼遇,此次土断更是委以重担,现在丁氏反而以与陈氏是姻亲为荣了,两家来往不断。
丁异老谋深算,说道:“掌管马步弓手的吴县尉一贯与鲁氏、褚氏干系密切,现在褚氏虽已失势,但吴县尉恐怕也不会一心一意整治褚氏,让他派人去抓捕多数是抓不到的。”
冯兰梦任钱唐县令两年,清正廉洁,除俸禄外一无所取,居住的府第也仍然是城西集市之畔,门前那三株高槐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此时是申末时分,冯兰梦刚从县衙回府,见到陈操之,甚是欢乐,即命小吏安排谢道韫等人在县驿留宿,陈操之就在府中居住。
冯兰梦皱眉道:“上月检籍时,褚检不是说那些隐户已经流亡了吗,莫非又悄悄潜回褚氏庄园?”
丁异道:“褚氏现已自甘出错,与午潮山一带的山贼干系密切,那些褚氏隐户就是投奔午潮山去了,但昨日我有庄客又看到一名褚氏隐户在小杭河上荡舟——”
陈操之应道:“好,嫂子必定也是非常想见到你。”
谢道韫负手立在松江南岸渡口,望着对岸联袂安步陈操之和陆葳蕤,晨风拂拂,衣袂飘飘,真如神仙眷侣。
这一船只载陈操之与陆葳蕤二人,陆葳蕤低声道:“真想就如许随你去钱唐。”
驼背老梢公将长篙插在江边沙地中牢固住渡船,既然对岸的人不急着摆渡,老梢公父子二人也就乐得歇一会,这个在渡口风霜雨雪四十年的驼背老者捻着斑白髯毛对鹄立岸边的谢道韫说道:“与陈郎君在一起的阿谁女郎就是陆小娘子吧?”也不待谢道韫答复,自言自语道:“真是天生的一对啊,结婚迎娶时也要从这江上过的,那必然是百年盛况,老夫应当能看到吧。”
冯凌波道:“幼微嫂子重阳节时回母家探亲,还带着宗之和润儿来看望我,送来了陈氏庄园出产的梨、橘、橙、柚,让我多食蔬果,对了,后日是水官帝君诞辰,幼微嫂子也是要来插手庆典的,说不定本日已经到了丁氏别墅了。”
陈操之看着这娇婉密意的斑斓女郎,心中一痛,感觉本身很对不起葳蕤,这时也无话可说,言语都显得轻浮,只要紧紧拥抱,恨不得揉为一体——
陈操之点点头,褚氏与山贼勾搭,这对陈家坞是个极大的威胁,必然要斩草除根,不然的话陈家坞的族人都不平安,说道:“那就趁夜搜检褚氏庄园,即便没抓住隐户,也把褚俭父子抓来。”
一边的小婵喜道:“是啊,是啊,幼微娘子和宗之、润儿也必然会在县上。”
陆葳蕤想起一事,对陈操之道:“陈郎君,客岁丁家嫂嫂曾到华亭庄上来看望我,当时我已去建康,真是可惜——如果能够的话,请丁家嫂嫂于来华亭好吗,我很想她。”
松江两岸,湖泊、池沼星罗棋布,大片大片的灌木、芦苇、水草织成广袤大地上的斑斓斑斓,朝阳升起,栖息在池沼地上的灰鹤、黑颈鹤、褐鹬和白鹭,飞起又落下,风中传来禽鸟“吭吭”的鸣叫,另有晾晒谷物的暗香。
陈操之眼望冉盛,冉盛道:“我这二十名军士都是精锐,对于褚氏,充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