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菊花台[第2页/共3页]
听到新安郡主的哭声,桓济冷着脸无动于衷,若不是叔父桓秘峻厉警告和郗超的劝止,他早就单独回荆州去了,这类貌似高贵、实在不贤之妇娶来何为,无法其父桓温有借势会稽王之处,两家联婚不是他桓济能顺从的,不管如何,这婚姻还得保持下去。
司马道福停下脚步,侧身指着不远处的大江说道:“父王,这江水是要流经建康的是不是?荆州亦临大江,今后儿思念亲人,就于江干寄意流水,祝贺建康亲人安好。”
江思玄与陈操之在半山亭上坐定,纹枰对弈,约下二十余着,上来一白袍男人,踞坐一侧,冷静观棋。
司马昱松了一口气,安慰道:“荆州亦不甚远,桓郡公现镇姑孰,你今后可随仲道来姑孰居住,姑孰离建康不过数日路程罢了,归宁甚便。”
郗超道:“大王不晓得吗,陈操之与顾恺之为瓦官寺画佛像,此乃功德无量之举,天然要待他画成后再赴西府。”内心想的倒是:“陈操之要交友立名、要成为桓郡公所需求的均衡各方权势的人物,就应当在建康多呆些时候,以是去西府倒是不急――”
陈操之朝郗超那边一望,江思玄便道:“送别在于会心,岂必摩肩接踵于前、折柳挥泪方可乎?”
司马道福道:“据传太原王氏曾回绝桓氏求婚,莫非我司马皇族还不如太原王氏吗?”
会稽王司马昱是一个重玄心妙赏的人,听到女儿这话,立时大为打动,上前悄悄拍了拍女儿手背,说道:“福儿,女孩儿长大成人,总要有夫家的,父母不能伴随你一辈子,好好与仲道相处――”
陆纳奇特地问:“蕤儿又不善人物画,找那画像何为?”
陈操之一看,倒是王献之,微一点头,不作酬酢语,持续下棋。
张文纨代陆葳蕤答道:“传闻那两幅画像是曹不兴所绘,我也早想瞻仰呢。”
“道福!”司马昱不悦道:“这‘兵家子’三字今后再莫要提,桓郡公深忌。”
晋人萧洒,不拘于世俗常礼,陈操之乃笑问:“江护武备有棋具否?”
送行者太多,郗超、桓济应接不暇,陈操之便没去凑热烈,闲闲地立在一边,忽听身后有人唤道:“陈公子――”
司马昱亦笑,却问:“郗参军,那陈操之为何此次不与你同赴姑孰?”
三十1、菊花台
新安郡主司马道福噘着嘴应了一声:“是。”抬眼望着半山亭上那两个俊美女人,陈操之穿的是本质葛衫,漆冠端方,大袖轻笼,坐姿笔挺;另一个应当就是王献之了,身着白绢单襦,容止风仪与陈操之比拟可谓一时瑜亮,二人端坐亭上,望之真如神仙中人――
司马道福“嗤”的一声嘲笑:“父王,女孩儿总要有夫家是没有错,但是父王为甚么把我许配给一个兵家子!”
司马昱当然不能与女儿说这些,只是道:“太原王氏拒婚另有启事,并非看不起桓氏家世,好了,菊花台到了,江护军和陈操之、王献之都在亭上,你莫要再胡乱言语了,我司马氏的面子你不能不顾,你已是桓家妇,好自为之吧。”
司马昱走不到女儿那么快,说道:“道福,这菊花台只在半山,那里能望获得十余里外的建康城!”
新亭一面对江,三面环山,南山平豁,门路来往皆由此,半山亭不高,距山下不过数十丈,有一广达数亩的平台,地占形胜,可纵览山川之美,因新亭多菊,此台最宜赏菊,故名菊花台,秋冬之季,半山亭四周菊花开遍,浮金跃玉,花色极美,便有爱菊好酒之人整天在此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