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大风圈外[第1页/共3页]

三今后，支法寒将郗超写给支道林的回帖让谢安看，信中所言与那夜郗超对谢安说的相仿，都说陈操之将建不世奇功返来，请支公放心。

谢万更惊奇了：“即便如此，那阿元如何自处？”

谢万无法道：“只好如此了。”又道：“建康流言沸沸扬扬，那陈操之却置身事外，倒让我们焦头烂额。”

谢万抱怨道：“阿元自幼胆小妄为，好与男人争胜，这也就罢了，竟想到去仕进，唉，三兄，你也太放纵她了！”

谢安淡然道：“阿元退隐，迟早是瞒不住的。”

曲盘曲折的“之”字形听雨长廊，儒雅萧散的谢安轻摇蒲葵扇，与四弟谢万并肩缓缓而行，晚风轻拂，能够听到前厅传来的喧闹声。

高大轩敞的谢府大厅彻夜高朋满座，作为仆人的谢安、谢万尚未出来，只要几位谢氏的仆人端茶递水、来往应客，这些高门后辈彻夜来谢府的目标是证明谢道韫是否就是祝英台？这个很好考证，祝英台远在一千五百里外的会稽山阴抗旱，若彻夜他们能在谢府见到谢道韫，不，隔着围屏听到谢道韫的声音，那么谎言天然不攻而破――

谢安道：“果然如此，待其返来再计议吧。”又闲话一会，告别回府。

郗超道：“安石公所虑仅此，那尽可放心，我料陈子重必建功返来，名誉更隆。”

并且传言又直指陈操之，说谢道韫退隐是为了陈操之，因而，四年前谢道韫与陈操之在吴郡徐氏草堂同窗的旧事、另有客岁作为正副土断使同赴会稽主持检籍的这些事都被挖出来了――

这是个多事之秋，建康朝野士庶还在为陆氏家属的女郎究竟会不会进宫群情纷繁，而一个更惊人的动静却又一夜之间传遍――陈郡谢氏女郎、那位才高绝顶的咏絮谢道韫，竟然男扮女装退隐，就是现为西府参军的祝英台！

这些王谢高弟的借口是，谢府已经好久没有停止清谈雅集了，本日群贤毕至，若谢府不肯让谢道韫出来应辩，那么谎言就坐实了，谢道韫在山阴啊，飞也飞不到乌衣巷来！

谢安道：“我夙来对子侄辈听任自流，未想我那侄女如此大胆，为了退隐，先在天阙山雅集合立名，更以祝英台之名私行上书桓大司马，桓大司马不明就里，征其为西府掾，当时我一时心软，承诺了她，遂致本日窘境，贩子更传言二女争夫，这对陈子重倒是更增其名誉，但对我谢氏岂不是申明狼籍！”

谢安道：“陈子重当然有才，可当今被掳往河北，即便返来，申明也必受损，陈郡谢氏再不济，也不能与其联婚啊。”

送走支法寒后，谢安见时候尚早，便去郗超寓所拜访郗超，一见面便苦笑道：“佳宾兄，陈子重害人哪，望佳宾兄有以教我。”

在场的十余名高门后辈没想到谢安竟会这么说，他们原有的怨忿、嘲笑、幸灾乐祸都没有了下落，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以是，谢安名誉素重，他们也不敢猖獗，败兴而来，沮丧而返。

谢安道：“终有解难的体例，事情没到这一境地，我也未几说，本日对那些世家后辈，我二人就直承阿元退隐之事，归正也讳饰不住，就推说这是阿元与阿遏争胜所为，至于阿元与陈操之之间的事，无可奉告――明日我将拜访郗佳宾，且看他是何反应？另有，郗佳宾是桓温谋主，想必晓得陈操之最新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