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何不食肉糜？（上）[第2页/共3页]

昨日傍晚，张府执役来向顾恺之禀报，张氏女郎张浓云一行数十人已至梅龙小镇，本日一早将入建康。

“操之敬禀：世情未尽，俗事颇繁，天阙山辞不能往，想诸贤曲水流觞，嘉会雅集，即事多欣，良辰入怀，不堪心神驰之，拟诗百言，聊博逸少公一晒。操之顿首。”

陈操之道：“我已承诺长康在先，这天阙山雅集就不去了。”

陈操之道：“晋惠帝时，天下荒乱，百姓饿死，帝曰‘何不食肉糜？’”

世人又是大笑。

想着后代奉为无价之宝的《快雪时晴帖》、《初月帖》、《十七帖》，陈操之不堪感慨。

三月三，卯时末刻，谢道韫随四叔父谢万，另有从弟谢朗和谢韶分乘牛车出了乌衣巷，出清溪门时听得车畔仆人说道：“前边是顾府的车队，也是去插手雅集的吧，竟然这般发兵动众，填途塞路，这吴人真是太豪华了！”

没想到顾恺之却说：“子重与陆小娘子如许偷偷相会很成心机啊，我甚是恋慕，所谓清庙之歌，一倡而三叹也，而我与张浓云，四平八稳，少些兴趣。”

阿娇可贵有黯然神伤的时候，小婵忙问她如何回事？阿娇道：“我家郎君已升为左民尚书部的职吏，是九品官，以是要在建康安家立业，我家少夫人来岁将会入京，到当时，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迈迈时运，穆穆良朝。袭我春服，薄言东郊。

张文纨带了两个侍婢去陆葳蕤内室，见陆葳蕤在灯下刺绣，笑问：“蕤儿也学做女红吗？”

刘尚值道：“王右军建议的雅集，建康名流应者如云，盛况定然超越石崇的金谷园集和兰亭集，这将是立名的好机会，王右军眼界甚高，年青后辈少有能入他法眼的，独赏识子重，子重莫要错过。”

陆葳蕤俏脸绯红，吃吃说不出话来。

我爱其静，寤寐交挥。但恨殊世，邈不成追。

忽听院外有人大声道：“好欢愉，听得满院笑声，羡煞我这孤单游子。”

三十3、何不食肉糜？（上）

洋洋平泽，乃漱乃濯。邈邈遐景，载欣载瞩。

“至于嘛！”小婵笑着在阿娇腰上拧了一把。

张文纨瞧见陆葳蕤绣的是一个香囊，心知这是要送给陈操之的，也不点破，说道：“张府遣人来报，浓云明日进京，你筹办一下，明日一早随我出城接她。”

自那日在瓦官寺与陆葳蕤不期而遇，谢道韫就再未去见陈操之，前两日听四叔父谢万说陈操之以一册棋谱换得江思玄的四十亩地，不由心中暗笑，她也获得了那册《弈理十三篇》，看来是占了陈操之的大便宜了。

……

张文纨指尖从陆葳蕤清秀的细眉上抚过，说道：“蕤儿真美，花儿一样，唯愿永不凋萎。”

……

人亦有言，称心易足。挥兹一觞，欢然自乐。

顾恺之笑道：“子重信人也、深恋人也，且看你如何给王右军写回帖。”

斯晨斯夕，言息其庐。花药摆列，林竹翳如。

夜色迷蒙，顾恺之负动手在陈操之住的小院中踱步，笑嘻嘻道：“子重，你倒是千方百计会找机遇，我接张浓云，你见陆葳蕤，皆大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