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闭门羹[第1页/共3页]

虞啸父深知七叔父的爱好，说道：“那陈操之深慕先叔父仲宁公的学问，亦晓天文历法，欲向七叔父就教——”

陆俶道：“陈操之好辩，去郡学矫饰才学罢了，道方——”

虞啸父又道：“陈操之去拜访过谢行思，读过行思公尚未编就的《后汉书》，陈操之觉得谢行思的《后汉书》当能继班固的《汉书》传之于后代。”

陆俶道：“这事不宜迟，拿住陈操之的把柄让其坐罪免官，另有何人敢再来会稽复核土断？对于陈操之是当务之急。”

陆俶道：“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待我父手札再决定如何行事。”

堂上众官无不悚然，司马玄贵为彭城王，仅仅埋没五十户逃户，就被桓温下廷尉定罪，这实在太峻厉了，这些官吏本来对庚戌土断不甚正视，这下子完整窜改态度了。

陆俶回到寓所，正要派人去请贺铸来商讨对策，贺铸就已经到了，一见面就对陆俶大声道：“子善兄可知陈操之、祝英台昨日在卧龙山郡学之事？”

陆俶道：“这几日应当会有信来，道方也不必过于担忧，彭城王，泥塑木雕、孤家寡人罢了，桓温这是拿彭城王立威，意欲震慑我三吴士族。”

陆俶道：“虞氏一贯最看重宗族好处，陈操之定要碰鼻的，不过我还是修书一封，先期派人去见叔宁公，申明我三吴士族面对的危急、不同心合力的结果。”

虞啸父奇道：“陈兄亦知天文历法？”

陈操之道：“我对仲宁公的《安天论》、‘岁差说’甚为佩服。”

虞啸父同业，固然昨日虞啸父领教了陈操之的才学，但内心老是不甚佩服的，以才服人和以武服人一样，都不如以德服人。

陈操之道：“我观天象，三吴或有大旱。”

虞预结庐四明湖畔，离群索居，用心著书，昨日接会稽郡丞陆俶来信，说土断使陈操之将会来游说于他，陆俶在信中对陈操之颇多诽谤，说陈操之专务玄虚、酷好清谈，说甚么心念一动便成尧舜，又说江左士族面对危急，不同心合力将会被在朝的桓氏慢慢减弱、腐蚀——

三十2、闭门羹

贺铸点头，想起一事，说道：“子善兄，我方才碰到虞啸父，虞啸父说陈操之将去拜访其叔父虞预，陈操之是四周游说啊。”俄然想到陈操之、祝英台魏氏、谢氏、孔氏都拜访到了，现在又要远赴余姚拜访虞预，独把他贺氏漏了，这是较着鄙视他贺氏啊，一念及此，贺铸是既气愤又焦炙。

余姚传闻是舜帝后嗣所封之地，舜帝姓姚，故名余姚，秦时始建县，地盘肥饶，物产敷裕，为会稽大县，虞氏自东汉年间南迁至会稽，运营数百年，现有庄园十余处，良田三千顷，僮仆、佃客、雇工近万人，四明山下的这处庄园范围最大，连山带湖，几近千顷。

陆俶听贺铸随口说出“坐以待毙”四字，内心很不舒畅，恐怕一语成谶，立即将方才郡衙堂会之事说了——

贺铸点点头，却又道：“桓温势大，有不臣之心，他既敢将彭城王问罪，焉知不会对我三吴大族予以打击？”

二十七日中午初刻，虞预正在南窗下编写他的《后汉书》，听小僮来报，从侄虞啸父前来问安，便让虞啸父出去，得知陈操之也跟着虞啸父来了，虞预便板起脸道：“不见。”语气决然，毫无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