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蛮语[第1页/共3页]

郝隆把酒盏往小案上一顿，瞪着谢道韫道：“祝掾，你想实施常例？”

谢道韫猜想这“娵隅”乃是方言，但究竟是何物倒是不好妄猜，正这时，耳边传来木案轻叩声，侧头一瞧，陈操之用酒水在苇席上写了一个字——“鱼”。

郝隆现在是骑虎难下，不问也不可了，大声道：“取纸笔来。”便有执役取了笔墨纸砚来，郝隆用篆体写了五个字——“娵隅跃清池”，说道：“祝掾可知此诗句之意？”

陈操之道：“肆意取之。”

陈操之上到二楼书房坐定，小婵与来德侍坐，提及秦淮河边修建宅第之事，陈操之道：“来岁下半年东园可完工，当时便能够把嫂子另有宗之、润儿接来了，嗯，青枝也接来，年底让来震回钱唐。”

桓温与陈、谢三人议事时，冷眼打量谢道韫，谢道韫粉敷得厚，不知面貌如何，但瞧起双手肤色不甚洁白，又且身量高瘦，只怕论面貌是不及陆纳之女的，“花痴陆葳蕤，咏絮谢道韫”，陆氏女以仙颜着名，而谢道韫是以才名世的，不知陈操之会如何挑选？但据传其与陆氏女情投意合，已私订毕生，现在谢道韫也来到了姑孰，日久生情，不知陈操之会不会取谢道韫而舍陆氏女？谢安此人萧洒不拘成见，北人重家世、江左重人物，谢安尤重人物，以陈操之之才，定获谢安赏识，郗佳宾都未能将谢道韫征至军府，陈操之此行却得胜利，莫非谢安成心成全侄女与陈操之？这个陈操之，必将在南北士族之间掀起大波澜——

晚餐后，陈操之、谢道韫、谢玄三人饮茶叙话半晌，谢玄、谢道韫便告别，陈操之送至院门便止步，知伸谢玄少不了要到邻舍与其阿姊谢道韫密谈一番。

谢玄道：“陆氏乃三吴门阀，由陆始主持土断，只怕其会宽于南人而猛于北人。”

谢道韫道：“郝参军要问的或许我会答不上来，不知在坐诸公除了郝参军外能没有答得上来的？”

小婵梗着脖子听了一会，觉悟道：“这是祝郎君在操琴啊。”又问：“小郎君要吹竖笛相和吗？”

傍晚时分，陈操之、谢玄、谢道韫三人辞出将军府，由军府主簿魏敞领着去看军府安排给谢道韫的寓所，这寓所三个月前便已备好，在凤凰山南麓，与陈操之的寓所毗邻。

谢道韫便道：“哦，本来在坐的都答不上来，那么就请郝参军答辩吧。”

陈操之点头道：“当真。”

郝隆道：“好，本日我只问一难，你若答得出，那我今后见了你绕道走，你答不出绕不绕道走随你便，罚酒三升可也，郝某甚有雅量，不与你计算。”

郝隆捻须不语，目视谢道韫，面有得色。

陈操之摇了点头，静听隔院琴声，久之，方寂寂无声。

世人见郝隆那副模样就知祝掾猜对了，大笑，便有人问：“以娵隅为鱼，不知是何地的方言？”

世人皆笑，记起前次陈操之难倒郝隆的金谷园豆粥题，都暗服谢道韫机灵，这下子郝隆不能取巧了。

有人答道：“郝参军乃蛮府参军，说的天然是蛮语。”

七十4、蛮语

此番答辩比武虽不如前次郝隆问陈操之三难那么出色，但也足见谢道韫的机灵。

谢氏的两名部曲、另有柳絮、因风二婢和两名仆妇已经在清算房舍，谢道韫婉辞了魏主簿安排的厨娘和洗衣妇，谢道韫天然不能让外人与她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