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履中履(上)[第2页/共3页]
这里是驿舍的小厅,谢道韫起家走到厅前廊下,四顾无人,便抬头望着满天星斗,对跟出来的陈操之说道:“明日就到姑孰了,俄然有些心虚,我若被桓公瞧出马脚来那可如何是好?”
陈操之想起那次与陆葳蕤同乘共骑陆葳蕤不敢分开腿的模样,不自禁地朝谢道韫腰下一看,“嗯”了一声道:“那要筹办胡裤,牛犊鼻裤也行。”
谢道韫轻“哼”了一声,心道:“莫非要我满身都在萸连汤里泡得黄黄的!”
陈操之看了一眼谢道韫的双手,手背莹白、指节苗条,这是操琴吹箫的手,很奇特,谢道韫身形纤瘦,按理说这手指应当肥胖露骨才是,但谢道韫的手指却如细笋尖,美好不减色于桓温小妾李斛珠,记得之前在吴郡同窗时谢道韫双手并没有这么美白啊。
陈操之认识到本身有些冒昧,英台兄再如何说也还是女子,不比长康、尚值他们,言语还得重视点,便道:“英台兄,抱愧。”
陈操之高低看了看,说道:“英台兄双足太小,你伸出来与我比比——”
陈操之誊抄毕,收好,筹办唤黄小统出去取笔砚去洗濯,谢道韫道:“让柳絮去洗笔砚吧。”柳絮从速取了笔砚出去,因风也笑眯眯跟出去了。
谢道韫便挽起袖子,将双掌浸在那黄色的萸连汤里,过了一会,伸出来,晾干后,那莹白的双手成了淡黄色——
谢道韫伸右足与陈操之左足一比,大小真是太较着了,弄得谢道韫有些羞赧。
陈操之叹道:“英台兄也很辛苦啊。”
谢道韫脸颊顿时火烧火燎普通发烫,敷了粉,脸不见红,但脖颈、耳后根都红了,有些羞恼,心道:“陈操之,你真是一点不把我当女子了,话不会说得隐晦婉约一些吗?比兴啊,那次在瓦官寺答复褚太后关于比兴的异同你不是答复得很好吗,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发所咏之词也。比与兴,皆拟议、比方也——”含嗔道:“这个不须提示,我早有筹办。”
谢道韫见陈操之道歉,感觉本身有些没事理,子重这是美意提示她嘛,转头看了看,其别人都隔着数丈远,便道:“无妨——”想再说些甚么,一时无词,这可真是少有的事。
陈操之无可无不成,眼望谢道韫,谢道韫道:“天然是先拜见桓公。”
谢道韫看着这匹非常雄骏的枣红大马,问道:“子重,我可否学会骑马?入军府不会骑马,仿佛有愧。”
谢道韫说道:“待在西府安身后再说吧,我是很想学骑马的,听闻鲜卑慕容氏,不管男女,皆能骑射。”
而后数日,陈操之与谢道韫卯时行、中午宿,一日行5、六十里,午后和夜里二人或弈棋、或论书法、谈儒论玄,非常和谐,陈操之把郗超交给他的那些朝臣关于淘汰官吏和大土断的奏章群情取出来,与谢道韫一起梳理,七月初二至姑孰的前夕,二人把数十篇奏章和零散群情全数梳理了一遍,归纳出并官省职十一条和大土断十五条,由陈操之誊抄,筹办呈交桓大司马——
立秋已过,迟早风凉了很多,谢道韫感觉乘车颠簸得难受,便下车步行,陈操之也就牵着坐骑“紫电”陪谢道韫走路。
陈操之笑道:“郝佐治若要往英台兄这里碰鼻,那是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