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绿树浓荫夏日长[第1页/共3页]
“陈郎君,八月初八是我家小娘子的寿诞,莫要健忘了哦。”小婢短锄笑眯眯地提示道。
谢道韫道:“子重真乃经世济民的大才,事事皆通,可惜现在尚不能一展抱负,陆氏是三吴门阀,田产百万,若得子重运营,于家于族于国皆受益。”
谢道韫听到最后“绝非自夸”四字,不由莞尔,说道:“是否自夸,且待我咀嚼验看。”
陈操之笑道:“豪杰所见略同,我四伯父见客岁的十余万斤茶另有两万余斤未卖出去,本不欲再增辟茶园,是我一意要求减产,此次写信归去让族中将未卖出去的上品葛仙茶运送两千斤来建康,我要全数赠送出去,令叔父安石公、万石公少不了也要收到我陈氏的茶叶。”
陈操之看了一眼谢道韫被热热的茶水濡湿的红唇,白齿时现、舌尖模糊,便目视他处,说道:“我陈家坞前年开种五百亩茶园,客岁增为一千亩,本年辟两千亩,客岁共收茶叶十五万斤,本年将倍增。”
陈操之笑道:“英台兄太夸我了,忸捏。”
谢道韫道:“这陈氏新茶简练易饮,茶味纯洁,必将大行于世,只怕两千亩是不敷的。”
陈操之看着谢道韫,谢道韫笑意浅浅、神采淡定,真的是一心为老友着想的模样,顷刻间陈操之有些茫然,谢玄曾说的话在心头一掠而过――“家姊要与你毕生为友,实在乃求佳耦不成得而退一步也。”但现在面对谢道韫清澈睿智的眼神,陈操之对谢玄的话和本身的感受又有些思疑起来,谢道韫冰清玉洁、风神高迈,真不是平常世俗女子,或许她真的只是看重友情罢了,说甚么求为佳耦不成得的话是对她的轻渎啊,如许的女子理应恭敬平生――
六月二十八,已过了三伏天,但气候仍然酷热,一行人赶了一个多时候的路,在老盛店歇下,陈操之因为伤悼葛师决定素食三个月以示记念,本来没要求冉盛素食,但冉盛要跟着,因冉盛现在名义上是他从弟,陈操之也就不劝止,但是冉盛却号令他部下这十名军士一起素食三个月,那十名军士愁眉苦脸,却又害怕冉盛,不敢抱怨。
“嗯,子重说他助我退隐心有不安,他是以为我一旦退隐将再也没法嫁作别人妇了吧,子重亦不能免俗,女子就非得勉强本身嫁出去吗,阮步兵曾说‘礼教岂为我辈而设?’我感觉我现在如许就很好,能做本身想做的事,有了与男人普通的自在――”
与陈操之前次分开建康赴姑孰时送行者云集比拟,此次去西府则冷僻了很多,除了陈尚、顾恺之、刘尚值、孔汪诸人外,只要谢朗、谢韶兄弟来为堂姊谢道韫送行,谢安、谢万都没有露面,会稽王司马昱派了王国长史于新亭菊花台上张幕置酒,为陈操之、祝英台饯行,郗超也派了人来。
板栗、短锄便愣住脚,看着陈操之踏蹬上马,阿谁祝英台祝郎君想必不会骑马,向他二人点了一下头,轻提袍裾,低头抬腿上了马车――
谢道韫游移了一下,还是问道:“我问子重与陆小娘子的事,有何筹算?”
谢道韫见陈操之墨眉蹙起、深思不语,天然觉得陈操之是为与陆葳蕤的忧心,便问:“子重有何筹算呢?”
陈操之道:“不太短锄先不要和葳蕤小娘子说这事,我不敢肯定必然能来,毕竟我现在是有职事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