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六百里闻笛[第2页/共3页]
丁春秋从车掩里探出头来,不耐烦道:“甚么人啊,早不来晚不来,我们急着回家呢!”
那管事甚是欢乐,给了那徐氏书院的仆人五十文钱,便在前头带路,那徐氏书院的仆人向陈操之见了个礼,自回书院去。
昨夜未睡,真有点精力不振,刘尚值与丁春秋坐到牛车上补睡去了,陈操之也在牛车上盘着腿闭目养神,只觉思路奔腾,眼底似有繁花如锦铺展而来,那梳堕马髻的清纯女郎的身影在花树间若隐若现――
陈操之吹奏的是经他编改的嵇康琴曲《长清》和《短清》,噪音中既有琴曲那种高拨出尘、分歧流俗的清峻,又具箫曲宛转密意的咏叹,在这冬阳暖照下、在这陌路相逢的浮桥岸,美好的箫声忽而如柳枝顶风、春guang骀荡,忽而如夏季繁花、芳香袭来,又如秋月皎皎、夏季暖阳……四时美景,转眼即逝,如面前这泾河水,奔腾向前,没法挽留。
船头微微沉漾,从船舱中走出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公子,春秋约与陈操之相仿,两眉斜飞,目若朗星,很有豪气,但是又有极浓的脂粉气,脸上搽的粉实在是厚,欺霜胜雪的白,豪气与脂粉气这两种截然分歧的气质同时呈现在这少年公子的脸上,真是有些奇特。
来德道:“我在这里等着小郎君。”
四小我绕过半个吴郡城,来到泾河边,溯流再行3、四里,见一座浮桥高出泾河两岸,一艘三丈多长的乌篷船泊在浮桥南端。
陈操之道:“不必了,我吹一支曲子便走。”
陈操之一伸手,拈住那片叶子,箫声顿止。
陈操之淡淡道:“桓参军的朋友,再远我都会去。”
路途悠远,从速要紧,各道保重,挥泪而别。
陈操之站起家,将“箫胆”插入箫管中,放回木盒,朝那一向鹄立船头的少年公子拱拱手,回身飘但是去。
陈操之问:“你家公子现在那边?”
陈操之躬身道:“卫师,弟子会尽力的。”
顾恺之这话问得不大对劲,世人听了,脸上神采都有点怪。
顾恺之又道:“陆葳蕤如何没来与子重送行?”
卫协、顾恺之、徐邈送至西门外,路过真庆道院时,陈操之还特地去处黎道人告别。
腊月初二,夙起时有冰冻,桃林小溪泊岸边的湿地冻得硬梆梆的,人的呼吸都是白气吐纳,小溪流水的声音给品德外冰冷的感受,且喜气候晴好,朝阳照过来,暖暖的。
卫协这么一说,陈操之、顾恺之都几近要落下泪来。
徐氏书院仆人点头道:“不是不是,是这两位要找陈郎君。”转头对那管事模样的人说道:“这位便是陈郎君。”
那管事道:“在泾河七里桥。”
陈操之道:“卫师持之以恒地服用,肉痛之疾定会病愈,只是本日与卫师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牛车停下,陈操之跳下车朝来路望去,见有三小我疾步而来,此中一个是徐氏书院的仆人,另两个面熟,之前从未见过,看破着打扮,一个象大户人家的管事,另一个则是跑腿的仆人。
少年公子不大觉得然,问:“为听这一曲,阿姐三日三夜六百里行舟赶来,值得否?”
管事抢前几步朝数丈外的乌篷船喊道:“公子,公子,钱唐陈操之陈郎君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