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巨舟浮海（上）[第1页/共3页]

陈操之岂敢居功，也不便利说甚么效力分忧的话，客气几句，便起家告别。

张文纨道：“操之且慢，我上月画了一幅茑萝图，还要请你指教呢，葳蕤也画了一样的一幅。”便命侍婢去取画来。

陆夫人张文纨把右手搁在书案上，陈操之膝行而前，坐到书案另一侧，调匀呼吸，右手三指搭在陆夫人右腕寸口上，感受脉滑如珠走盘，流利不定，又觉陆夫人气血颇旺，比前次在瓦官寺为她把脉时健旺很多，悄悄点头，因问：“张姨是否感觉性躁易倦、常常渴睡？”

陈操之浅笑起来，向陆夫人和陆纳别离作揖，说道：“恭喜陆使君，张姨应当是有孕了。”

陈操之轻声问：“天葵好久不至？”

陆纳道：“操之精于医道，本日请你来是为山荆诊治――文纨，你自对操之说有何不适。”

陆纳站起家，低声道：“你亦无掌控对吧，唉，你是误了我家葳蕤了！”

张文纨欢乐自不侍言，原有的彷徨、忧愁顷刻间烟消云散，容光抖擞，神采奕奕，对陈操之福了一福，虽未说甚么，但感激之情不言自明，上月二伯陆始还问起何时把四叔陆谌的季子陆隆过继为嗣，张文纨嗫嚅不敢插一言，现在有了身孕，虽不知是男是女，但不自禁的就气壮了，对陆纳道：“陆郎，这可都是操之的良方之效，真不知该如何相谢――”

半晌，陈操之微微一笑，说道：“使君，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今之世不比前汉，恐隐居而不成得，梁鸿、孟光赁舂于吴，不也被吴人皋伯通认出来了吗，陆氏大族，耳目浩繁，此事难为也，何况使君有宗族之累，我亦负家属之望，我爱葳蕤，我决不肯委曲她，这与私奔何异！我与葳蕤有三年之约，我但愿能三媒六聘迎娶她入我陈氏之门，家世虽森严，亦不是亘古稳定的，请使君信赖我能做到，当然，这也需求使君成全。”

六十7、巨舟浮海（上）

陈操之道：“奉桓大司马之命，征祝英台入西府，约莫要在建康盘桓十余日――张姨有何贵恙，先不必说症状，且容长辈先给你切一下脉。”

陆纳连连点头，喜笑容开。

陆纳看着陈操之白净俊美的容颜，仿佛墨画的双眉微蹙又扬起，轩轩朗朗，如朝霞轻举，如此丰度，恰是葳蕤良配啊，当下静坐相候，等候陈操之答复。

陆夫人张文纨笑吟吟打量着陈操之，问道：“操之是昨日入都的，何日回姑孰？”

陆纳凝目陈操之，缓缓道：“葳蕤深爱于汝，非汝不嫁，我知她的性子，实拗不过她，我陆纳只要如许一个女儿，岂忍她悲伤！只是世家大族婚姻都讲究家世相称，这不是我一小我能一意孤行的，所谓名流放旷、矗立独行，实在也是有深切哀思和无形拘束的，并不是真能肆意妄为，《周礼》云‘婚姻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代也，故君子重之。’婚姻事关宗庙和后代，以是葳蕤的婚姻不是我能作主的，这是全部吴郡陆氏的意向，联婚即代表家属――”

陈操之道：“使君，长辈很尽力，若三年真不成，愿造巨舟与葳蕤避居外洋。”

陈操之一听陆纳问的这句话，顿时明白陆纳想说些甚么了，成语“举案齐眉”就是指梁鸿与孟光佳耦，梁鸿是扶风平陵人，自幼家贫，但刻苦好学，有节操，博览无不通，而不为章句，朱门势家慕其高节，欲以女妻之，梁鸿谢毫不娶，同县孟氏有女，貌丑而贤，梁鸿聘之，婚后，梁妻孟光问：“常闻夫子欲隐居避患，今何为冷静？无乃欲低头就之乎？”梁鸿道：“诺。”乃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织为业，咏诗书，操琴以自娱，后又搬家江东，隐居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