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春风又绿江南岸[第2页/共3页]

谢安夫人刘澹，十月初获得侄女谢道韫的手札，获知谢道韫已有五个月身孕，因不堪长途颠簸，决定留在邺城临蓐，来岁夏季再回江东，谢夫人刘澹极是欢乐，又担忧北地没有经历老练的稳婆，就特地在建康雇了两个稳婆，命一名谢府管事带领着八名谢氏私兵护送，远赴河北为谢道韫接生，同去的另有柳絮和另两个侍婢――

胭脂军人萨奴儿呈现在门前，唤道：“陈将军――”

此次随陈操之南下建康的有文吏十五人、军士八百人、运送赋税的民夫一千五百人，过了漳水，冀州别驾卢佑便领着五百军士和一千五百民夫及近千辆大车往黎阳，从那边渡河，再经颖水下淮南，走水路要节流人力很多――

武猛处置刘牢之本来也想年前赶回彭城看望老父，趁便也要结婚，未婚妻是谯郡太守戴循之女，婚期是来岁仲春十八，但苏骐离了冀州，刘牢之这个武猛处置就必须留在邺城，苏骐承诺来岁正月十八之前赶回邺城，以便刘牢之能够乞假回籍结婚。

慕容钦忱不说话了，双手交叠捂着小腹，脸上神情似笑非笑，有些发痴，但听陈操之说道：“钦钦有了身孕，那这江东是去不得了。”慕容钦忱从速道：“我要去，我要去江东。”

陈操之走出谢道韫居室，萨奴儿道：“陈将军，钦钦娘子在抽泣，将军从速去看看吧。”萨奴儿一向称呼慕容钦忱为公主，现在总算改过口来了。

慕容钦忱还是不转过身来，只是身子微微抽搐，明显是在暗泣，陈操之轻抚她细腰，又唤了好几声“钦钦”，她才俄然转过身来，伏在陈操之胸前哭道：“我病了，难受得要死，你却不闻不问――”

陈操之、冉盛插手了沈赤黔的婚礼后，在洛阳歇息了一日，四月十四日即解缆前去颖川，从颖川走水路，如答应免陆路颠簸，蒲月初七，陈操之一行二十艘大船由颖水入淮河，经寿春往破釜塘，曲盘曲折由水路入长江，逆行至建康白鹭洲船埠，这日是蒲月二十二日，一起顺风顺水，甚是顺利。

陈操之道：“钦钦，你也筹办一下行装，后日随我一道去江东，你也能够看望一下你母亲和兄长。”

陈操之与谢道韫母女、慕容钦忱等人，另有一众属吏，在三百马队保护下前去温县，从那边渡河到巩县，冉盛率两百轻骑在温县赶上了陈操之一行，拜见兄嫂，看到了还不到两个月大的陈菲予，冉盛甚喜。

陈操之奇道：“劝了你好几次你都不肯随我去，如何俄然就要去了，你有了身孕，如许长途颠沛可不好，还是留在邺城吧，我会安排人照顾好你的。”

刺史夫人生女乃是大事，小菲予洗三朝时，贺客盈门，邺城官吏现在都晓得阿谁青衫文吏的实在身份了，本来是鼎鼎大名的咏絮才女！

沈赤黔派人在巩县驱逐陈操之一行，世人抓紧赶路，刚好过四月十二日午前赶至洛阳，司州刺史桓秘、州司马沈劲出城相迎，桓秘任中领军时就与陈操之了解，对陈操之的才识非常恭敬，此番再见，自是高兴。

……

冀州长史崔逞率一众官吏恭送陈操之一行过了漳水，陈操之将政务慎重嘱托崔逞，又叮咛苏骐要时候存眷西秦意向，这才挥手道别。

陈操之笑道：“不见得每个有身的女子都会呕吐，道韫当时是感觉易倦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