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美色毒螫[第2页/共3页]
李静姝很能揣摩男人的心机,陈操之的确是这么想的,既然李静姝这么苦大仇深那如何不趁桓温熟睡杀死或者勒死桓温呢!慢说是女子,即便是男人也少有这类决然的刚烈,不然的话,荆轲、豫让也不会这么罕见,世人多是能说不能行、恋生畏死、轻易苟安之辈,李静姝也说不过是内心痛恨罢了,并且陈操之还以为这是桓温的私事,桓温能把李静姝收在身边就不会担忧李静姝会有甚么复仇行动,他若去提示桓温要防备李静姝,岂不是显得笨拙而好笑?
李静姝非常敏捷,敏捷挪后数尺,臀部压坐在小腿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半边脸,身子那么扭着,羞愤难当,眼睛死死盯着陈操之,白齿咬着红唇,挤出三个字:“你打我――”
却听李静姝又道:“听闻鲜卑公主小字钦钦,与我小字同音,又闻那鲜卑公主追着要嫁陈师,陈师归乡心切,回绝了,而若北伐胜利,陈师倒是能够将那鲜卑公主掳回江东,纳亡国公主为妾,陈师正有可效仿之人――”
最后一缕夕阳消逝,小厅顷刻一暗,李静姝的眸子熠熠生辉,眼睛睁得很大,跪直身子,渐渐倾过身去,靠近陈操之――
李静姝的红润的唇眼看就要与陈操之的嘴贴在一起,忽听“啪”的一声脆响,李静姝挨了不轻不重一记耳光,那羊脂美玉普通的左颊有三道浅浅红印――
据陈操之对成汉国的体味,建国的李雄的确政治比较腐败,但到了李静姝父兄这两代就很昏庸了,但是不管如何腐朽的王朝,都有报酬其招魂――
李静姝尚未出厅,属吏左朗来报,世子桓熙来访,李静姝停下脚步,回眸看着陈操之,颊边含笑,说道:“那弟子就预祝陈师婚姻完竣、北伐建功。”
李静姝倒是跪坐着不动,手抚左颊,恨恨地瞪着陈操之,好半晌,眼神垂地,说道:“陈师为人办事八面小巧,短短几年,从豪门崛起,现在又联婚陆、谢,名誉如日中天,莫非就不怕人妒忌?静姝虽是卑贱女子,但对陈师而言,也不见得没有一点用处,陈师何必这般热诚我?”
那桓熙不待陈操之去相迎,他本身就带着几个侍从出去了,这凤凰山寓所浅近,没有纵深,进了门厅就是平常寓所,桓熙见陈操之和李静姝立在廊上说话,本来紧皱的眉头伸展开来,向陈操之拱手道:“陈司马,鄙人请你另有范武子、谢瑗度赴宴。”对于李静姝,桓熙只是点了一下头,父亲的妾侍,是不消见礼的,妾侍的职位就是如此寒微――
桓石秀赶快低声对桓熙道:“大兄,酒坊娼寮,人多耳杂,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李静姝凄然一笑,问道:“陈师早看破了我的心机,为何不去告发?”见陈操之不答,就又道:“陈师是底子没把我放在眼里对吧,匹妇之怒,又能有何作为,并且我甘为妾侍十五载,也未见有何狠恶之处,有也只是发发怨气罢了,对不对?”
陈操之仍然端凝不动,只是仿佛刀裁的眉锋蹙了起来,神情冷峻――
中午,陈操之在姑孰溪南岸酒坊设席,请桓熙、桓石秀诸人,有歌舞娼妓扫兴,世人皆意兴颇畅,正喝酒间,喝得面色通红的桓熙俄然说道:“我闻鲜卑清河公主甚美,待来岁北伐胜利,我将取归专宠。”说这话时,醉眼斜睨陈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