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借问茑萝何处有？[第1页/共3页]

丁幼微被两个孩儿拉着出了这间寝室，站在廊上转头望，小婵正将青铜雁鱼灯燃烧，这间她与庆之居住了近六年的寝室顿时堕入暗中当中，那些逝去的恩爱、甜美永不会再有了，死生契阔，未能偕老――

润儿便问：“娘亲，润儿和阿兄应当称呼丑叔的老婆为丑叔母对吗？”

陈操之送出五里外，杨泉道：“操之，归去吧，好生照顾你母亲，少吃盐、多食山查，莫使令堂大悲大喜。”

小婵四婢都着嘴笑了起来，丁幼微也笑，说道：“叫丑叔能够，丑叔母不准叫，就称呼叔母。”

陈操之才学如何杨泉并不晓得，但桓伊、全礼、陆纳、郗超、谢安，这些当世一流人物都对其赞誉有加，陈操之的学问是不消思疑的，士族后辈的名声或有华而不实之处，但豪门后辈要闯出这么大的名声，没有真才实学是不成能的，不说其他，单单这容止风仪就可贵一见，以是杨泉决意交友陈操之，千里远来，干脆做足情面，他杨泉也不缺这几万钱，当下固辞不受，说道：“老夫人，杨某不辞辛苦远来，当然是因为陆使君重托，但公子的纯孝也让杨某深为打动，真庆道院旬日誊写三十卷《老子五千文》，这岂是普通少年人做获得的！杨某恭敬公子，这诊金我不收。”

陈操之浅笑道：“我在吴郡多蒙陆使君关照，现在葳蕤小娘子赏花来此，鄙人少不得要做个东道主，请葳蕤小娘子、另有诸位执事一起到陈家坞饮一杯茶水，解解渴――那‘羽衣茑萝’我也晓得在那里，等下领葳蕤小娘子去抚玩。”

二十1、借问茑萝那边有？

陈操之不想让嫂子丁幼微过于伤感，说道：“嫂子，到书房看看去，宗之和润儿每日都是这边书房读书、习字。”

丁幼微道：“先上去看看。”

梳灵蛇分髫髻、着花罗衣、碧萝裙的陆葳蕤下了车，上午的阳光照过来，这女郎娇美的脸庞绯红如霞，眼波盈盈望着陈操之走近，唤一声：“陈郎君――”

小婵低声道：“这个房间仍然每日洒扫，这莞席和帷幄还是本年初改换的，本来的帷幄有些发黄了――这都是老主母叮咛的。”

丁幼微想起刚才阿姑说的话，不由破愁为笑，说道：“嗯，等你们丑叔娶了老婆，那就会跟来一大群人，还得担忧屋子不敷住呢。”

小婢短锄道：“晓得陈郎君是钱唐人，又住在明圣湖畔，我和簪花姐姐都说会不会赶上陈郎君呢，没想到真赶上了。”

陈操之作揖道：“葳蕤小娘子安好，是来访明圣湖畔的‘羽衣茑萝花’的吗？”

陈操之将昨夜写好的一封手札托刘尚值呈与陆太守，与杨泉、刘尚值往北边走边谈，杨泉提及庾希的病情，笑道：“论起来庾内史还应感激操之，庾内史服五石散已积下病根，此次受激起散出来，为害尚不烈，如果天然病发，那结果就不堪假想了。”

润儿道：“娘亲彻夜和润儿睡一起。”

小婵便到左起第三个房间里把青铜雁鱼灯点亮，丁幼微走了畴昔向里一看，油灯光芒温和晕黄，室内的屏风、莞席、木俎、箱奁、铜瓯、悄悄拂动的帐幔……统统安排都与她分开之时一模一样，就好象她梦中多次返来看到的普通，若不是两个孩儿温热的小手就在她的掌心握着，她真思疑本身又做梦了――